伴随着苏沐逃也似的带着小队离开没多久,快步而至的墨言,毫无征兆的停在了原地,两眼淡然的朝那块凸出来的大石的顶端望去,久久伫立,宛如一根笔直的标枪一般,满是寒气。
顺着墨言的眼神望去,长久未曾有人踏踪其上的褐色大石从低端到顶峰处,有一排歪歪斜斜有些残缺的“黄色”脚印。
“原来,这些,终究还是来不及吗?”墨言无声的看着那排歪歪斜斜,却笔直而上的小小脚印,嘴角终究还是掀起了一丝细微的弧度。
“笑,不一定就代表快乐,原来如此吗?”伴随着山间微风吹过,伫立在原地的墨言,突兀的感受到已经干涸了将近十年的眼眶,随着微风拂过,竟然产生了丝丝凉意,心中一时有些不可置信。
心中估算了下姚天的脚程,确认无误后,墨言这才有些艰难的用意念,支撑着颤抖的右手,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一般,那风中颤抖分明的右手,缓缓的放到了眼眶处。
右手先是在眼眶前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待得听见身后传来姚天的呼喊后,面露掘强之色后,将右手放到已经随风而逝的眼眶处,触之温暖。“罢了,这终归只是我的事,没必要掺杂多余的东西……。”
“过去的,未来的,也就这样吧……不也挺好的……不是吗,墨言?”墨言自言自语的说着,随即沿着那排土黄色的脚印,伴随着微风拂过发梢带来的凉意,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石的顶峰,挨着苏沐坐过的位置,坐了下去,看着不远处的那颗水青冈树,淡淡的道:“是啊,挺好的!”
比起墨言近乎同于一片天地的寂静,苏沐三人小队这边,却显得有些急促。
“咳咳……苏沐……沐沐……等等,别走那么快……。”经历了近乎强行军般的快步向前后,慕雪和林娇开始有些体力不支了,嘴中大口的喘着粗气,靠着旁边的田埂,弯着腰,双手支撑在曲着的膝盖上,洁白如玉的脸上此刻也布上了丝丝迷人的红霞,额头上也布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我说苏沐啊……,我确实……确实是不行了……”林娇靠着的田埂,有断断续续的说道。
照理说应该是长满了杂草或一些小灌木才对,可在这个只要但凡是个“坪坪台台”都会被开发出来作为种植作物的年代,一年四季都保持着它原本的颜色。
甚至于因为加固保护的关系,这些原本土黄色的坎,在多次巧手的修缮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褐色。
“是啊,沐沐……我现在感觉肺部就像被火烧了一样。”慕雪接着说道。
“那个,不好意思哈,先找个地方歇歇吧。”苏沐看着慕雪和林娇弯腰不停的喘着粗气的模样,心里也显得十分的不忍。
在停下来以后,苏沐也突然感觉原本灵动的身体,突然沉重起来,身体各处都传来了深深的疲惫感。
向林娇和慕雪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靠着墙体相继坐下以后,近身在看,却发现林娇和慕雪,原本白皙的皮肤,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这些色块均匀的分布在林娇和慕雪裸露出来的白皙手臂上,心里越发觉得抱歉。
特别是看到慕雪倔强的在忍受着什么的时候,苏沐原本就充满疑惑的心情,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不多时,苏沐在坐下以后,将头埋进膝盖拱起来的狭小空间里,暗自的抽泣起来,一边抽泣,一边用夹杂着哭声饱含歉意的话,断断续续的说道:“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刚刚我……刚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跟……就跟发了疯一样……脑子里只有……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走……走……快走……快离开这……。”
林娇听着苏沐饱含着歉意的啜泣声,心里升起的火焰一时也没了去处。回想这一路走来,尽是苏沐在操持,再加上平日里的苏沐也不像是这种人。
强忍着小腿和大腿的关节连接处传来的阵阵刺痛,用手掌撑在地面上,缓缓的朝着苏沐的方向,皱着俏媚,一脸坚毅的慢慢移去。
“没事的,沐沐,我和林娇都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啊。”慕雪本就是三人中体质最差的,再加上这一路以来,除了喝了些水以外,没有经历过任何的能量补充。
小小的身体在大石顶峰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在加上后面这接近二十分钟的快步向前,使得原本白皙可鉴的皮肤,布满了丝丝红晕。
“没事的,会没事的。……”慕雪小脸上满是倔强的转过身靠近旁边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抽搐的身体,嘴里一边暖心的安慰着,在靠近苏沐后,伸出双手将苏沐抽搐的身体揽入怀中,一双小手也温柔的放在苏沐的后背上,轻轻的来回安抚着:“没事的哦,我们都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哦。”
“是啊,我就是有些奇怪,其它的什么都没有,真的。”林娇有些艰难的移到苏沐旁边,伸手抚去额头的汗珠,坚定的说道。
林娇话音落下后,原本有些嘈杂悲伤的气氛,在这一刻又被山间的自然气息所取代。
突然掀起的一阵清风,沿着宛如峡谷般的羊肠小道,走过三人的身边,带着远处山林中不知何种花朵的幽香,和三人心中的疲惫,沿着苏沐、慕雪,林娇身后走过的路,跨过山川河流,奔向来时的路。
“好了,慕雪,我没事了。”苏沐向来没有桥揉造作的情怀,在加上在自然母亲和慕雪的抚慰下,那颗倔强的心,重新在胸腔中跳动起来。
“哦,哦,好的!”从未见到过苏沐如此脆弱面孔的慕雪,在暖心的安慰苏沐的时候,眼里流淌着的温柔,使得慕雪从灰色的记忆中,找到了父亲在那时,眼眶含泪跟她说的那句话:“沐啊,你要记住,以后要是有人在你眼前,像父亲这样的话,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放心吧,父亲!”慕雪在心里暗暗的发誓道。
“话说苏沐,你刚刚那是怎么了?”林娇接过苏沐递过来的湿巾纸,一边清洁这面部和手掌,看着已经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的苏沐。
“没什么,边走边说吧。”苏沐接过林娇递过来的双肩背包,打开后,找到从牛医生那里开来的那几包药,分别递到了林娇和慕雪手上,又从书包里面,拿出了些三明治和八宝粥,说道:“先吃点东西,然后把这个药服下去,咱们一会边走边说。”
“好,早就有点饿了。”林娇和慕雪异口同声的道。
“还是告诉她们,兴许她们知道原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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