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随即便感知到,邢松云已经回到了棺材铺中,而且处于修复状态。陈亮长舒了一口气,是他多虑了。看来邢松云的确在与付信山的那一战中,灵力枯竭,损及丹田了。
陈亮心念一动,便处身于恐怖街中。青石板的街道,发着妖异红光的灯笼,一股无法驱除的恐怖氛围随即压在了陈亮的心头。
陈亮快走了几步,闪身进入了棺材铺内。他能感知到,马根山和邢松云都在各自的棺材内。马根山是今早陈亮出发之时,特意嘱咐他进入棺材铺内的,毕竟他参与邢松云平乱之事,任何变故都可能发生,说不定会有用到马根山的地方,让他进入棺材铺内,自己有需要,也可以随时召唤他出来。
陈亮并未理会马根山的那口棺材,而是径直走到了邢松云那口收容棺材旁,陈亮轻轻推开棺材盖子,向内望去。
只见棺材内壁上,蠕动起伏着的活体组织如嫩肉一般,邢松云正双目紧闭地躺身其间,呼吸平稳。
从起伏着的活体组织内,探出一道道菌丝一般的结缔组织,交错覆盖在邢松云的丹田部位。
陈亮的眉头微微一蹙。他之所以要进入脑中的恐怖街空间,是因为他原本并不知晓,棺材铺的收容棺材竟然还能为收容生物疗伤。而且,丹田受损,绝不是什么轻伤,照邢松云的说法,几个时辰就能恢复。
“看来这恐怖街,一定要尽快抽时间,仔仔细细地彻底研究一下。”陈亮在心头想到。“这恐怖街内,一定还有其他神妙之处呢。”
陈亮替邢松云盖好棺材盖子,心念一动,便退出了恐怖街的空间。
陈亮再次回到了那间石屋密室,他盯着邢松云放在石桌上的那盏油灯,看了一会儿。油灯昏黄的火苗,微微摇晃着,陈亮的眉头蹙了一下,这说明这看似封闭的石屋,其实是有缓慢的气流在流动,石屋内是有通风口的。
只是陈亮在石屋里绕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通风口在哪。
陈亮来到凿出了许多小隔断的石壁前,他凝目望去,只见那身前的小隔断内放着一个黑色瓷瓶,那黑色瓷瓶也不知在这里放了多久,上面竟然落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浮灰。
陈亮忽然目色一闪,他记得邢松云刚刚从棺材铺内出来时,曾经给他许诺过丹药、功法。
“这是……丹药吗?”陈亮的目中露出一抹兴奋之色。他伸手向那黑色瓷瓶抓去,只是那黑色瓷瓶竟然像是粘死在小隔断内一般,他一时竟未能将其抓起。
“这……”陈亮心头一跳,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在这时,头顶处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咯噔声,要不是石屋内一片死寂,这微弱的声响,陈亮根本无法听到。
那轻微声响入耳的瞬间,陈亮心头便陡然一寒,他鬼使神差一般,身体微微一侧。只听嘭的一声脆响,一支黑铁羽箭,擦过他的鼻尖,整个箭镞没入了他身旁的石壁上,羽箭钉入石壁,尾羽兀自震颤不止。
箭矢尾部的羽翼甚至随着箭体的震颤不断地触碰着陈亮的鼻尖。
陈亮大惊失色,后退了两步,面如猪肝色一般,后怕不已地看了看那钉入石壁的箭羽,然后又抬头向石屋的屋顶看去。
果见屋顶上,有十多个比大拇指略粗的石孔,朝向不同的方位。这些机关,恐怕时间已经不短,有些锈蚀了,所以启动时,才会发出微弱的声响,让陈亮捡回了一条命来。
要不是那声微弱的声响提示,再加上陈亮反应够快,恐怕此时,他已经被黑铁羽箭洞穿心胸了。
陈亮退回到石屋的中间,安静地坐在了石椅上,如果再在石屋里乱走的话,他害怕一不小心,又触动了隐藏的机关。
邢松云修复受损的丹田,需要几个时辰呢,陈亮坐在石椅上,左右无事,便索性开始总结下,这几日的见闻得失。
老实说,这几日的信息量确实不少。这个修真的世界,显然不是什么法治社会,而是赤裸裸的丛林法则。
个人的修为境界,谋略手腕,才是这方世界的生存进阶之道。杀戮,更是常有之事。他必须尽快地适应这个世界,扔掉脑子里的那些陈旧教条。
之后,陈亮在脑中,复盘了邢松云平乱黑虎帮,诛杀付信山的整个过程的明争暗斗,他必须承认,这两个人都是枭雄,也许他们在这方世界里的修为并不算高,但就谋事的阴狠心机和行事的杀伐果决而言,这两个人都让陈亮思之便觉心头发寒。
“如果自己以后的对手,都是这样的家伙……”陈亮的脸色有几分难看,因为他感觉,若是自己真的对上邢松云或付信山这样的对手,恐怕没有把握能灭掉对方。
陈亮在一阵慌乱后,眼睛陡然一亮,目色闪动,心中忽而澄澈如水,因为他忽然想到,这个满是杀戮算计的世界,其实和原来的世界并无本质不同,它们所不同的,仅仅是游戏规则而已。“世界可以发展,文明可以进步,但是人性如同古老山峰之上的万年冰雪一般,亘古不变。这方世界和原生世界,都是人心驳杂的战场,即便是真遇上邢松云或付信山这样的人,那也只有斗一斗了。”
想到此处,陈亮的心,瞬间便冰冷了起来。于此同时,那一直盘踞在心底的对于这陌生世界的隐隐恐惧,也消弭无踪了。
在这一刻,他赫然发现,自己直到此时才真正成为这个修真世界中的人类,而不再是那个魂穿过来的异域生物了。
就在陈亮在内心深处,完成蜕变之时,他忽然感知到邢松云已经在棺材铺内修复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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