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青家夫人袁氏和青家两位少爷已经离开了,青宏坐在书案前,蹙眉沉思。
这江家子弟当真如传说那般神奇?但愿传说是真的,否则画儿便只能这般不生不死的睡一辈子了。
“笃笃笃,老爷。”
沉思被敲门声打断,青宏恼怒的抬起头看向朱漆木门,随后敛了神色,淡淡道,“进来。”
“何事?”青宏看向万管家,这是他得力的左膀右臂,算是自己的亲信。
“回老爷,刚厨房的厨娘来禀,说是小姐晚上的时候炖了鸡汤,亲自给您送到书房来了,却在回去的路上染了风寒,怕您担心,连大夫都没让请。”万管家低着头,眼睛盯着鞋尖,特意加重了‘亲自’二字。
青宏听完,却是脸色大变,“你是说,那丫头晚上的时候来过书房?”
“是的,老爷,应是不假。”
晚上来过书房?送鸡汤?染了风寒?哼,怕是那丫头全都听到了吧!所以才连大夫都不敢请。“去,叫上死侍,该是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把储心院给我封死了,一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既然那丫头已经知道了,就没必要再策划什么了。”
“是,老爷,属下这就去安排。”万管家一脸郑重,他明白,此事事关重大,丝毫不容出错,若是让那丫头跑了出去乱说话,那他就是十条命也是不够赔的。
织金院。
“老爷是说......”袁氏惊疑的看着青宏,随即一脸狠色,“哼,本看在画儿的面上,还想全了那丫头的脸面,寻个由头哄了她去乡下,也算是让她最后再舒服几年,现在她既然自己撞上来了,便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不念旧情了。”
青宏放下手中的茶盏,“只怪她自己命不好,偏偏生在了江族,还是江族唯一的嫡女,江族嫡女啊,那个传说......谁又能知道江族满门被灭,偏偏最重要的嫡女就藏在我们青府呢,也合该是咱画儿的造化。”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当初把那丫头抱回来的时候,可真真是让人欢喜啊。”袁氏遥望着与织金院相对的楼阁,脸上带着心疼和愧疚,那个地方,就是画阁,她亲生女儿青画就躺在画阁里,不生不死,已经十年了。
“只要在等八年,就八年,等到那丫头成年的时候,我们的画儿就能醒了。”袁氏喃喃,语气哽咽。
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的女儿不生不死的在床上躺了十年,她却毫无办法,还要每天照顾着一个占着她女儿身份的野丫头,内心的痛苦早已将她吞噬,只剩下满心的狠厉。
“你们几个听好了,老爷吩咐,从现在开始,你们放下手头的一切事物,现在,你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监管储心院,没有老爷的手谕,一只苍蝇都不得进出,明白没有?”万管家严肃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侍卫,这都是老爷暗中养的死侍,就是在青府都是属于秘密的存在,他们只忠于老爷。
“明白!”众死侍齐声应和。
储心院。
“小姐,不好了小姐......”一个小丫头突然惊慌的从院里跑进来。
“放肆,还有没有规矩了,小姐还在休息,你这么慌慌张张跑进来作甚。”长花厉声呵住跑进来的小丫头。
哪知小丫头竟直接跪在了地上,脸上尽是慌色,“长花姐姐,不好了,长花姐姐,储心院被封锁了。”
长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小丫头又说了一遍,才惊道,“不可能,休要胡说八道。”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长鱼从内室出来,看着慌张的小丫头,脸色奇怪。
“是真的,长花姐姐,长鱼姐姐,奴婢刚刚要去给小姐拿昨天浣洗的衣裳,却在院门被堵了回来,说是老爷吩咐,没有老爷手谕,储心院之人不得进出。”小丫头眼睫上还挂着水珠,显是被吓坏了。
长花,长鱼有些惊疑,老爷怎么会下令封锁储心院呢,这根本不可能呀,想到小姐之前去给老爷送鸡汤,回来却直接病倒了,长花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莫要慌张,我去看看,若你胡言乱语,我定要让小姐把你发卖了去,长鱼,你看住这丫头。”
小丫头缩了缩脖子,害怕极了。
长花拢了拢衣袖,目不斜视的直接往储心院院门去,却在门口时被一把长刀拦住了去路,“站住,储心院之人不得进出。”
“放肆,储心院的人你也敢拦。”长花美眸瞪向拿刀拦住自己的侍卫,“你是哪里的侍卫,可知住在储心院里的是谁,小心老爷夫人拿你问罪。”
哪知这侍卫竟是看都没看长花,只把刀拦在前面。
长花想要硬闯,这侍卫却是直接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这便是老爷的吩咐,若姑娘还要硬闯,那便莫怪我刀下不留情了。”
“你可知储心院里住的是谁?那可是青府的大小姐,老爷夫人的亲生女儿,你觉得小姐若有个什么,老爷会不会放过你,让开,小姐身子不适,我要去请大夫来。”长花愤怒的看着侍卫,然而任凭她如何威胁,这该死的侍卫都无动于衷。
“你给我等着。”长花无法,只得回院里去。这该死的侍卫丝毫不讲道理,这可怎么办?
“如何?”长鱼看着愤怒的长花,担忧的问道。
“储心院被封锁了,那些侍卫根本不放我出去。”长花无奈,她想不明白,老爷为什么要封锁储心院。
“真是老爷下令封锁的?”长鱼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看到长花点头,才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为什么呀?好好的,老爷为什么要封锁小姐的院子?这事,夫人和少爷知不知道?”
“这事恐怕只有小姐清楚了,晚饭的时候小姐去给老爷送汤的时候还好好的,送完汤回来,小姐就病倒了,还不让人请大夫,想来可能是小姐和老爷闹了矛盾吧。”长花、长鱼叹了口气,小姐现在还病着,可是她们连院门都出不去,更何谈去请大夫啊。
“对了,我之前去厨房给小姐煮姜汤的时候给厨娘说小姐受了风寒,厨娘说会让管家去帮我们请大夫来的,想必老爷知道小姐病了也就不会生气了,再不济,夫人,少爷总是心疼小姐的。”长鱼安慰着长花,也安慰着自己。殊不知,这本就是青家主子的一个阴谋。
“嗯,会没事的,等夫人来了,我定是要告上一状的,那该死的护卫,竟敢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胁我,哼。”长花犹自气愤不已,因着是青府大小姐贴身侍女的原因,那些常随护卫们哪个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她何曾受过这般气。
“好了,先去看着小姐吧,先前回来便受了风寒,这会儿定是难受的紧。”长鱼想起外面这般吵闹,小姐定是不能好生休息了。
内室里,躺在床上的青画,一双黑黢黢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帐顶,外面的吵嚷声她全都听见了,爹爹派了侍卫封锁了储心院,不让她出去。
这时,她才想起,先前在爹爹书房听到的对话,他们说,要把她关起来,与世人隔离,为那个真正叫青画的人的苏醒做准备。
是呢,那个爹爹娘亲从不让她靠近的画阁里的人,才是真正的青画,才是青家真正的大小姐,那她是谁呢?她是谁?
他们叫她为江族余孽,所以,她应该姓江才对,她应该叫江画,青画,不,江画眼角泛红,这个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竟然不是自己的家,而爹爹娘亲,从没有把自己当做过他们的女儿,他们不过是利用自己,替真正的青画活在世人眼中罢了,他们只是不想让世人忘记,青家还有一位大小姐,叫青画,而不是她,江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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