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莫名其妙地给自己找了口锅来背,再重也得认。
翌日,檀生肿着两个大眼泡起床把官妈妈吓得以为檀生晚上打鬼去了,又是滚鸡蛋,又是敷凉水,见檀生不乐意吃饭,便掐着檀生鼻子活生生地灌下了一大碗稠粥,灌得檀生直翻白眼。
谷穗和小麦捂着嘴笑,丝毫不顾她家小姐的死活,一边一个奉承“官妈妈好英勇呀!”、“官妈妈好果断哟!”
檀生默默地又翻了个白眼。
说来惭愧,昨儿疾风劲雨,哭得不能自已,翁家那大外孙子既不敢走,也不敢劝,就呆呆愣愣地树在那儿,守着她哭。后来,她哭累了,一抽一搭地说要回去了,翁家那大外孙子这才把她送到廊口,再折身回去,顶着这大暴雨去翻那一人半高的围墙。
她泪眼朦胧地看这公子哥儿撩起袍子去爬墙,一蹦还没蹦上去时,也就不太想哭了。
抹了把泪,也不敢惊动官妈妈,自个儿摸黑洗漱了一番,抱着枕头一觉睡到大天亮。
睡着了,诸事不烦。
一醒来,便又要面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檀生摸了摸自己这被官妈妈灌得鼓鼓的肚子,再看了看谷穗和小麦两个白眼狼围着官妈妈团团转的样子,突然觉得也并没有那般烦躁了。
等到晌午,三家人趁着雨势刚刚小了些许,赶紧收拾告辞,敬人道长撑着伞将几家人的车轿送到了山下,檀生撩开车帘朝敬人道长遥遥含笑,敬人道长猛地一扭脖子,催眠自己其实什么都没看见,昨天只是一场浮云…
来的时候是各坐各的车轿,回去的时候,平阳县主却拉着老夫人和檀生坐到了翁家的车轿中,走在了最前列。
赵华龄气得脸色大变,丫头去扶她,反遭她一甩手推了个趔趄,“你是什么身份的人,也配来碰我!”
赵华容唯恐天下不乱,“二姐姐,这世道可不是照着身份定的尊卑呢。您看,大姐姐一来,你就从长变成了次,从头一抬车轿变到了第二抬,昨儿大姐姐出的那风头呀啧啧啧…”
翁家的两位公子头戴斗篷,正从侧边驾马前行开路。
到底是京师世家的公子哥,纵是惊鸿一瞥,也能看出来和这地方官场上的纨绔们不可同日而语。
赵华容挑了挑眉,“昨儿大姐姐出的这风头,不出三日,怕是满江西的人都会晓得的,到时候别人说起赵家来,恐怕就只知赵大姑娘,不知还有赵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了呢。”
赵华龄一眼瞅到奔驰的白马,还有马背上的背影。
心头不由发恨!
再一想自家母亲还因这小贱蹄子被禁足在家!
赵檀生小蹄子这才来多久呀?!
父亲一颗心全扑她身上去了,带着她逛宅邸,陪她吃饭素日不管事的老夫人也跟受了魔障似的,让她搬到娇园去住,还给她拨了几个丫头甚至这翁家也对她高看一眼,瞅瞅昨儿平阳县主那样儿,阿俏阿俏平阳县主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外家是谁,这小蹄子的外家又是谁呀!
她的外祖是李家!
世代为官,父子两进士,三代同朝臣的李家!
她的外祖父是刑部左参议!
是京官儿!
再熬几个年头,升到刑部尚书,再熬个几年,入阁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这小贱蹄子的外祖父呢?呸!不知道在哪儿种地挖煤呢!
算命算命算命!
若真算那么准,那赵檀生算没算到她很生气,所以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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