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唐恪刚一路奔跑到文德殿,这大秋天的,他全身都汗湿了。
事实上,在进宫之前,唐睿带着钱喻先去找了唐恪,当得知今天发生的事情,正在家里胡吃海喝的参知政事唐胖子直接跳了起来:“糊涂!老太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派了钱喻那个混账来东京!某速速书信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到杭州,康王与钱氏交好,让康王不要乱动,老老实实待在杭州,不要写信给天子,否则朝廷必再生生事端,吾这边进宫面圣!”
唐恪刚吩咐完,王奎安便到了他府邸,宣他进宫。
这一路上,唐恪脑子在飞转。
皇帝没有抓钱穆,皇帝没有抓钱穆,皇帝没有抓钱穆
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是皇帝忘了吗?
东南钱家对他唐家有再造之恩,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唐恪是决不能坐视不理的,不然以后唐家名声也就彻底臭了。
能救就救吧,救不了也怪不得我了。
唐恪心中叹了口气,如今多事之秋,偏偏钱家在这个时候作死。
唐恪稳住步伐,进了文德殿,发现除了皇帝,并无其他人。
“微臣叩拜天子。”
“免礼。”
“唐卿,你给朕说说,当如何处置钱喻?又当如何处置钱氏?”
叫唐恪来,是因为唐恪是江南人,唐家在江南也是大家族,与钱氏颇有渊源,皇帝自然也想听听唐恪对这件事的看法,唐恪又是商部尚书,掌管朝廷商部。
“陛下,钱喻之罪当斩立决,然则陛下不可立即迁怒钱氏,否则必中了有心人圈套。”
赵桓剑眉皱起来:“谁敢给朕下圈套!”
“陛下,南方豪强早已对新政颇有微辞,钱家的老太爷向来秉承祖训,对朝廷忠心耿耿,在地方上也颇得民心,家主钱徵淳病危之际,钱喻却来了东京,并有僭越之举,必然是背后有人唆使,让钱氏与朝廷形成对立,依臣看,这群人敢如此作为,已经下定决心要与朝廷对抗。”
赵桓顿时怒意勃发,却忍着道:“卿有何妙计?”
“陛下,两浙和成都府路皆是丝绸产地,江陵府更是大宋粮食高产之地,已有矿产,河运,江南西路景德镇有陶瓷,朝廷正要大兴商业,又欲在南方开荒种田,若是此时发动武力,必然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臣以为,陛下当徐徐图之,先稳定南方各豪强,钱氏该问罪问罪,削爵位,罚巨款,皆可,但不宜直接清除,否则东南无人能制,届时更加混乱。”
唐恪说的这些,赵桓何曾没有想过,大宋的北方基本被打废了,中原是一潭死水,早已不复前唐时代的辉煌,如今最富庶的就是南方,他很不愿意对南方动武。
“卿且退下。”
也不知皇帝是怎么想的,唐恪道:“微臣告退。”
赵桓一个人在文德殿坐了一会儿,放空了一下自己,然后眼中燃烧起了怒焰:“徐徐图之?朕可等不了那么久!”
便在皇帝刚议论完这事,三司使周朝急忙进宫:“陛下,这一季从南方运过来的秋冬之粮,比往年少了五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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