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青不明白自己那里说错了,只觉得林长安的脸色更难看了,就不再言语。
雨势稍小,林长安和林云青一同回了林长安的院子。
将林云青安置在客房后,林长安让携雪去请林长平过来一同用晚膳。
“就说我对大哥想念得紧,想和大哥一起用膳。”
携雪轻声应下。
林长安轻叩着桌子,皱着眉思量了一会儿。
“雨儿,你进来。”
雨儿愣了一下,赶忙走到林长安跟前。
“雨儿,坐,我想和你聊聊。”
雨儿连忙推辞,觉得惶恐万分。
上一次爹爹和自己说的也是“雨儿,爹想和你聊聊”,转眼自己就被卖进了这深宅大院,为奴为婢,这次,又会被卖到哪里?
记忆里爹爹的脸,板着,眼角的皱纹深深地陷下去,像是会吃人的怪物,把她所有的祈求都一口吞下,只留给她一句:“以后,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不论她怎么求,爹爹都不愿意改变主意,好冷,好可怕。
是她不如姐姐们勤快吗?还是不如姐姐们会讨爹爹欢心?
娘亲也求了爹爹,为什么爹爹不答应娘亲?
我不懂,为什么呀?
小姐也板着脸,也不笑了,明明早上还夸了我。
为什么呀?
我这么不好吗?那里都留不得我。
雨儿红着眼眶,不自觉地流下泪来,低声呜咽着。
林长安看着雨儿脸上的泪痕,愣了愣。
擦!我说了什么吗?怎么哭了!
“诶,你别哭啊,我……我没有要为难你,就是有话要和你说,你别哭呀。”
雨儿愣愣的看着林长安,有些反应不过来,圆圆的杏眼里满满的疑惑,断断续续的打着哭嗝。
林长安怀里的帕子递给她,让她擦擦自己的眼泪。
“是这样的,我看你挽发颇为精致,还有你自己的想法和改变,有意思得很,所以想让你去铺子里教学。”
雨儿惊讶的瞪大了眼,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住了,脸上的泪痕也扭曲纠结在了一起,看着有些滑稽。
“小姐,是奴婢去教别人挽发吗?奴婢不行的,奴婢不识字,粗鄙不堪,怎么能做老师呢?不行不行。”
“雨儿,你说我是不是大家族的小姐?在江南是不是顶顶优越的?”
林长安也不急,她知道雨儿不是不行,只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不相信自己能得到别人的赏识。
所以……我先夸夸我自己吧,哈哈哈!
“嗯,小姐当然是江南顶顶厉害的。”雨儿一板一眼的回答着,眼里闪烁着艳羡的光。
小姑娘挺诚实的,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要……夸夸你。
“那我都对你的手艺赞不绝口,还给你赏赐,你是不是顶顶优秀的?”
雨儿一下愣住了。
“小姐……这……”
林长安起身,拉住了雨儿的手,与她对视。
“雨儿,你很好,你可以的,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小姐我,对不对?”
“小姐……”
雨儿的眼眶一点点的红了,觉得自己的心里酥酥麻麻的疼着,又欢喜的跳动着。
多好的小姐啊。
“奴婢都听小姐的。”
多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听话。
“我和哥哥商议好你就可以去铺子里上课了,每堂课都按时间给你发工钱,算是你自己挣得,月钱我照样发给你,好不好?”
“好,雨儿听小姐的。”
雨儿脸红红的,有点忐忑,也有些紧张。
“我给你改个名字吧!唔,就叫……”
窗外的云散了些,山的轮廓逐渐依旧被水汽笼着,隐隐绰绰,看不清,连鸟儿的喧嚣也被远远隔开。雨水顺着黑瓦慢慢滑下,悬在屋檐下。涨到饱和的雨水珠子,沉沉的往下掉,砸在屋前石板上,碎一片。
“墨云困远籁,帘雨碎玉盘。”
“叫你敛雨吧。敛通帘,敛帘就是想让你看到眼前这些东西背后的价值,一如你自己,远比你所想到的更加优秀。”
敛雨跪谢林长安赐名不说,又被林长安的一席话感动的眼泪不止,红着眼眶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长安摩擦着自己的手指,心里已经有的大致的方向和计划的轮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兄长商议,并得到支持。
会顺利吗?
林长安心里没底,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要是兄长愿意听还好,要是不愿意……
不准不愿意!
要是不愿意就哭给他看!
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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