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耳机里什么都没播放,季萦余光中看到陈清芳转身离开,这下把耳机摘下,环视过屋内每次见到都会改变不少的陈设。
这里明明是她家,却又格外陌生,中式的金丝楠木打造的桌椅,一尘不染的瓷砖,一切都富贵堂皇,只有她是格格不入的。
厨房里,陈清芳端着切好的水果,思量了半晌,总算下定决心,端着果盘去往了二楼。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先是一声通知有人来,后两声是催促提醒,这是亘古不变敲门的规矩,能从普通家政做到管家,各个方面都要做到完美。
待三声完毕,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季柏缓缓睁开眼望向她,不怒自威。
季家也有规矩,季柏待在书房时旁人不准进来,陈清芳知道他在等自己的解释,把果盘端了过去。
“老爷,小姐回来了。”她低着头说。
季柏微微皱起眉,本就长得一副严肃模样,这会儿更加有些吓人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外走,陈清芳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书房门重新合上,楼梯口他却又停住了脚步,陈清芳准确的紧跟着止步,没有超过一寸到会让人感到冒犯的距离。
“没有下次了。”季柏微偏过头扔下一句话。
“好的,老爷。“陈清芳心下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季柏心里够看重这个女儿。
鉴于父女之间的关系,这做法其实很难权衡,不管是告知与否,都免不了惹他生气,不过自己还是选择了正确的做法。
季柏没再说话,提步往楼下走去,他没记错的话,自己上次见到这个女儿,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季萦抬起眼皮,只打量了一眼他,未发一言,复又垂眸。
“听闻你去佐北京?”季柏对女儿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看重她的能力,可是却又对她各方面都肆意妄为的做法感到头疼。
至于私生活方面,他倒是不太在意,既然生在了季家,她就有这个资本可以乱来。
季萦坐直身子,没接这话,看向他身后的陈清芳,“芳姨倒是嘴快。”
季柏微蹙起眉头,随着她的目光向身后望过去,陈清芳就住了嘴,点下头告辞:
“老爷、小姐,我该去准备午餐了。”
季萦也没在意,勾起嘴角微微笑了下,向后靠在了沙发上,“我去边你唔系好清楚噶咩?点解仲要问多句。”
她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在第一时间报告给父亲,问这话真的毫无任何意义。
季柏看向她,坐在了她的对面,“你准备几时来公司?”
季氏永远都有位置留给她,如果要选继承人,她是季柏心里唯一的人选,他的其他儿女与之相比,实在是不够资格,连季萦的万分之一都达不到。
“等你死噶果日。”季萦笑得愈发灿烂说出口的话就更加恶毒,直言到他死自己才会回来。
季柏气得拍了桌子,“你——”
“叮铃~”
门铃声又把他即将出口的怒骂赌了回去,两人相视可以明显看出,与他的怒火中烧不同的是,季萦倒是一派轻松,笑得自在。
这对父女,在大部分时间还是能以陌生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互相面对,尽量做到对面不识,或是礼貌疏离,只有今天,他们会变成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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