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林城,中央商厦森林餐厅。
“你刚来就先到后厨去帮林师傅的忙吧,林师傅也是从你们技校出来的,算起来还是你的老学长哩。”韩林拍着韩炜臻的肩膀说。韩炜臻默默地穿上厨师服,走进了后厨。
“这孩子觉得憋屈呢,要不是我哥哥非要他过来,现在还在家里窝着打游戏呢。”韩林望着他倔强的背影对张姐说。苏尘西在扫地,望了那边一眼,听张姐和韩林讨论现代青年的生存现状。
“小苏就比他们好多了,这么小年纪一边读书一边打工了。”
“谢谢张姐夸奖。”苏尘西抬起头笑了笑。
韩林倒也没说什么,去库房清点了。苏尘西想起自己刚刚在商场看到的那双运动鞋,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发下来就可以给小路买一双作为生日礼物了,想着想着不禁扬起了嘴角,眼睛弯弯的和月牙一样。
中午的时候饭店开始忙碌起来,一个个都恨不得脚踩风火轮才好。苏尘西去厨房端菜的时候,韩炜臻学着林师傅的动作一个翻炒没掌握好,炒菜一半都洒到了苏尘西的胳膊上,女生白花花的手臂上沾上了深色的汤汁和绿色的菜叶,倒是赏心悦目。韩炜臻一时间愣住了,直到苏尘西疼的倒吸气。
“小苏,快点,30桌的客人在催了。”
苏尘西的眼睛里还波光闪闪,韩炜臻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拿着掌勺手足无措。
“快拿水冲冲。”
林师傅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赶紧说。
“没事没事。”外面张姐又催了一遍,苏尘西在水槽里把污渍拂掉,便拿起客人的菜往外走。
韩炜臻还没反应过来,女生上一秒还泪光盈盈,下一秒就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你这小子,怎么做事的?”林师傅给了他一个暴栗,韩炜臻也没反抗。
“去把那些菜摆盘,别炒了。”林师傅虎着脸。韩炜臻乖乖地走到角落里。苏尘西风风火火走进厨房的时候,韩炜臻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发红的胳膊,按理说应该很疼,可是苏尘西一句话都没有,要是自己认识的的那些女生恐怕早就请假回家看医生了吧。一想到这,韩炜臻心里的愧疚感就越深。餐厅一直到九点钟才慢慢安静,苏尘西和张姐还要帮忙收拾餐桌走的最晚。韩林让韩炜臻早点回家,话音刚落,韩炜臻便没了身影。韩林摇摇头,一副不成大器的模样。
林师傅说起苏尘西刚才在厨房被烫到的事,韩林却只是一笔带过,直说下次让韩炜臻注意一点。
餐厅打烊已经是十点了,苏尘西换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胳膊火辣辣地疼,扭头一看已经红了一片,抬胳膊都有点不方便。
那个小厨师是新来的吧,长得倒是清秀,好像还是韩林的侄子,不过这厨艺放在后厨真不怕酿成更大的事故吗?苏尘西皱着眉头,心里把韩炜臻和韩林问候了一遍。走出门的时候,却发现韩炜臻还在门口没走,苏尘西虽然不喜欢他,但还是客气地和他打了招呼。
“你胳膊还好吗?”
韩炜臻走到她跟前问她,语气中有一丝紧张。
苏尘西这个时候才发现韩炜臻其实很高,需要自己仰视。可是忙了一天自己早就累了,哪里还管的上其他的。
“没事,回家洗洗就好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苏尘西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等一下,这是烫伤的药膏,要是实在疼得厉害就去医院吧,我舅舅就是医生,今天他正好值班。”
苏尘西转过身来看着韩炜臻,只觉得眼前的大男生傻得厉害。
靠家里的关系来上班,自己做错了事连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说就知道麻烦家里人来给他擦屁股吗?苏尘西的眼神里有浓浓的鄙视,不过韩炜臻没有察觉出。
“真的不用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韩炜臻,韩国的韩,炜臻是火字旁的炜,臻是至和秦朝的秦......”他有些羞涩,脸微微发红。
苏尘西笑了,“我叫苏尘西,苏轼的苏,尘埃的尘,西方的西。”苏尘西抽走他手中的药膏,转身走了。商场的电梯还在运转,不一会她就消失在韩炜臻眼前。韩炜臻望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低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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