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摘星楼的一二三层座无虚席,整个帝都,整个萧岚国,甚至远邦的名流富绅,青年才俊们都慕名而来,因为今晚邀月姑娘十六岁的成人礼上有个“节目”便是“揭纱”。
自从邀月的名字出现在金谱上,便成为了名流们的热议人物,凭什么一个不露真容的女子,可以排进美人谱?
这让所有人都是非常好奇,奈何谁也无缘一睹这邀月姑娘的真面目。因此,这“揭纱”的消息虽然才“不慎”透露出月余时间,却仿佛一阵飓风,迅速席卷了整个萧岚国。
摘星楼外。
“神马?贝安国十七皇子?一个海外岛国的皇子也敢在这儿充大头蒜?看见那边那位没?那是丽昌国的太子,都在那排着队呢,你这身份的往后稍稍。”
“你又是干什么的,才俊谱第五的范才子?寒梅山庄少庄主?去,到那十七皇子后面排着去……”
整个摘星楼都不好了,要不是萧岚国太子殿下特旨,城卫军派人来维持秩序,就凭相国府的头衔,恐怕还镇不住这群不大不小的人物们。摘星楼的佣人们也都威风了一次,那呵斥的叫个不留情面。
摘星楼内,七层中,所有雅间早已爆满,要不是天铎皇帝龙体欠安,说不定他老人家都会“微服出访”一次。
不过有太子殿下坐镇至此,也是其他人等不敢放肆的重要原因。
若不是宁傲雪和魏慧文两人私交甚好,恐怕今天七楼的雅间,都没她们的份儿。宁王的名头虽然响,可也只在军中,这帝都当中,外姓王爷平日还是得低调做人,毕竟是世袭罔替来的王爷,还是隔了个皇帝的,更遑论宁傲雪这晚辈和宁言,宁宇这外姓公子。
“小姨娘,这邀月姑娘我们也算相熟,见过几次,可还真没瞧见她的庐山真面目,想来今日可以大饱眼福喽。”宁言笑道,有些兴奋。
“你呀,都这么大人了,还不学着稳重些,应该多向小宇学习学习。”宁傲雪如今也是二十六岁了。虽然年纪也算尚轻,可教训起这两个外甥,还是威严十足的。
“是,是,小姨娘教训的是。”宁言笑应着,仿佛已经对“多向宇儿学习”这句话产生了免疫力。
“大哥莫要心急,今日如此众多宾客,定当得偿所愿才是,只是依宇儿看来,这邀月姑娘再美,也比不得莫言姐姐。毕竟莫言姐姐可是连续两年‘美人内谱’前五呢。不止如此,‘高手榜’上也有了莫言姐姐的名字哦。”宁宇开口笑道。
两位公子如今也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当年魏慧文的一句箴言并非无的放矢,两位公子也都在今年入了金榜,成为萧岚国内一方名流俊杰。
“那是自然,只可惜……”看了看身边愈发水灵的莫言,宁言是有苦难说啊,莫言修炼的功法和陈绅儿一样,看来也没瞒着宁言,这么多年来,宁言对这位可人儿,也只能见得,却碰不得,如今十八少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能不眼馋。
宁宇倒是摇头笑笑,不再开口。莫言也是面露微笑,比之从前,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你们呀,今天来凑个热闹便是,没看太子殿下也来了,还有三皇子,七皇子。万一真就这邀月姑娘貌若天仙,也不是你么这两只小猴子能觊觎的,说不定日后便成了皇家的人。这种出身太子妃倒是不可能的,可后宫侍妾,也保不齐。”宁傲雪泼了盆冷水道,生怕这宁言不知天高地厚惹出什么乱子。
“切,谁还不是个皇子。”果不然,这宁言歪嘴不服道。
“去,该打,这话也能随意乱说的?如今你们也大了,北疆虽已经停战五年,可你们复国的日子还远着呢,这时候不想尽办法同太子打好关系,岂敢造次?”宁傲雪佯怒道。
“哎呀,言儿懂得轻重分寸,小姨娘莫生气,来言儿给您斟酒赔罪。”宁言嬉笑着,知道宁傲雪疼爱他们,不会真的动怒。
“不过,近些年,外公明里暗里的意思,我们不是应该和三皇子走得近些?”刚说过有分寸,这宁言便又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大哥,慎言。”宁宇急忙开口制止道。
“你这混账东西,当这是什么地方,再这么胡言乱语,立刻给我滚回府去。”宁傲雪这是动了真怒。
“言儿知错,姨娘您莫生气。”宁言也知道,刚才这话说得的确不妥。
“哼。”宁傲雪这边冷哼一声。
就在气氛略显尴尬之时,七楼的各雅间内开始热闹起来。原来是邀月姑娘前来敬酒答谢,试问这里哪个不是带着金山银海来的,无论从身份还是地位来说,这邀月姑娘也不敢托大,出来敬个酒倒算是礼数周到。
这不,陈绅儿来到了天字号雅间,屋内的人除了太子殿下别人自然坐不得?萧岚国太子,赵鸿鼎,已经年过三十,早已立妃,今日前来无非是凑个热闹,自然也少不得和达官贵人们拉拢关系的心思。敬酒无非客套几句,倒也好应付,不过三皇子和七皇子,也在这里,可不是两位好应付的主了。
“邀月姑娘,今日芳华十六,在此祝姑娘,容颜不老,青春常驻,他日飞入凤林,安享富贵。”果然,三皇子先声夺人道。一旁的七皇子,只是起身同敬,没有多嘴。毕竟连个真面儿都没见到,心中暗骂这三哥愚蠢。这一猴急的吃相,怎能赢的姑娘芳心,对付女人,七皇子自有心得。
“邀月谢过太子殿下,三皇子,七皇子。民女斗胆,也借这杯酒,祝我萧岚国,国运昌盛,让百姓们丰衣足食。”言罢,便侧过脸庞,以袖袍掩面,饮了一杯。
宁傲雪的包间就在天字号房下手处,对隔壁的声音倒是听得真切。
“这位邀月姑娘,胆子倒是不小,好一句丰衣足食,真想看看几位皇子的表情,哈哈哈。”宁言小声笑道。
“啧,你这混账,又冒疯话。”宁傲雪狠很瞪了宁言一眼。
隔壁一阵推杯换盏,陈绅儿足足站定了三盏茶的时间,敬满了九杯美酒,才起身告罪退了出来。缓缓来到了宁傲雪等人的房间。
“邀月见过宁府雪小姐,见过两位公子。”陈绅儿先款款施礼道。今日的陈绅儿浑身上下打扮更是珠光宝气,这礼服可是萧美华亲自设计,非但显得名贵,自也少不了几分香艳意味,再加少许美酒,陈绅儿的脸颊上更是红霞晕染,虽有金纱遮面,可依旧令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啊。
“邀月姑娘不必客气,都是相熟,自便就好。哝,区区薄礼,不要客气。”宁傲雪先开口说道,随后送上了一个锦盒,盒内装有特地定制的名贵珠钗一枝。
“雪小姐,客气了,既是相熟,今日能赏金面,来为邀月庆生,已是感激不尽。让邀月为雪小姐斟上一杯酒,聊表谢意。”说着,陈绅儿便为阁中众人斟酒,唯独到了莫言这里,没有斟酒。
按理说,既然莫言有资格落座,这斟酒应是少不得的,可个中原因,只有自己细心品味了。莫言倒也没在意,乖坐一旁,不失风度。
两位宁公子也说了些简单的贺词,送上贺礼,一番寒暄后,陈绅儿便告退,继续敬酒去了。
这一层具是达官显贵,本不该闹出什么意外,可事事难料,行至中阁,律法司家公子居然早已喝多,强行拉住了陈绅儿的手,还满嘴疯话,更可笑的是居然把陈绅儿当成了另外一名女子。
这一行为可是引得群情激愤,也有多少青年才俊正等着这个机会呢。就连天字号房的三皇子和七皇子,都前来助威。这位可怜的公子,明天酒醒后,估计在帝都恐怕是混不下去了。
刚才慌乱中,些许酒水撒到了陈绅儿的身上,陈绅儿掏出手帕,轻轻擦拭,随后说了几句场面话,安抚了下群青激奋的贵公子们,告罪了一声,要回房更衣,再来继续敬酒。
本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可在一旁看热闹宁宇,却突然秀目微眯。他注意到了陈绅儿手中的手帕,那绣帕虽也算得贵重,奈何同今天陈绅儿的衣着相比,还是有些相形失色,这才引起了宁宇的注意,这一看,脑海中居然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挥之不去,远远看着陈绅儿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走廊尽头,头脑中的身影居然同眼前的背影渐渐重合,再也难以分开。他认得那手帕,是当年自己偷偷递给小绅儿的。
这个想法让宁宇自己都吓了一跳,是错觉么?
没过多久,陈绅儿又换了身新衣,继续敬酒,这次众人都规矩得很,毕竟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嘛。
寻常的人哪里敢造次,可偏巧,要是这造次的人,不寻常,又当如何?
原来是三皇子,他厌倦了这种虚伪的客套,在他眼中,这摘星楼,无非就是高档的青楼罢了,如此诸多花样,还不都是为了“待价而沽”。那么在太子殿下没有心思的情况下,谁能比他的“价码”高,谁又敢比他高?
加之几杯酒盖脸,三皇子在陈绅儿反身折回时,将她拦在走廊中。
“哈哈哈,今天大家都是冲着邀月姑娘的‘揭纱’而来,姑娘何必故弄玄虚,惹人心焦,来来来,本皇子替姑娘揭了便是。”说着便要上手。
陈绅儿微皱眉头,不动声色地微退一步,堪堪躲过了这三皇子的咸猪手。七皇子见状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起身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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