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位,这位大侠,请莫动怒,是南峰走嘴了,近年来,南峰一直为姑娘们看病,所以情急下,说得不恰当,给您赔个不是。我的意思是,公子您身体康泰,并无隐疾,可以不必担忧。”韶南峰急忙解释道。
陈绅儿心中暗笑,合着这韶大夫也是个人才,居然把“洪脉”叫成了“喜脉”。而且他是否是真的“诊断”出的,陈绅儿对此表示怀疑。但也没拆穿他。
听了这话,陈白白才狠很瞪了韶南峰一眼,再次坐下。
韶南峰这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儿,不由有些尴尬和后怕。
“行了,韶大夫,我也不逗你了,看来你便是我那故人要找之人。不论如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天你可以平安离开这‘夜无眠’,也算为那故人还了人情。”陈绅儿缓缓开了口。
而宁宇则有些“原来如此”的领悟,倒是宁言,皱着眉头,看着这位“公子”,有了某些猜想。
“这……亏那丫头还记得,也不枉我当年护他一程,不知道她现在可好?”韶南峰倒是有些感慨了起来。
“她……八年前就死了。”陈绅儿冷冷道。
“什么?”韶南峰吃了一惊。
“啧……还以为这丫头命好,入了高门,没想到……唉,人这辈子,都是命啊……亏那老陈还日夜惦念着去寻他女儿……”韶南峰摇头苦笑。
“什么……”不料,陈绅儿突然冲了过来,死死抓着韶南峰的手。
“你说什么?什么老陈,找什么女儿?”陈绅儿这一激动,有些用力过大,韶南峰吃痛大叫。
“唉唉,公子,你放开,我的胳膊,我说的是那丫头,之前不是要寻爹么,他爹也想寻她啊。就是,就是那逃兵陈五。”
“你是说,你是说……陈五,陈五没死?”陈绅儿的眼眶微红,激动问道。
“啊……公子你先放开,放开。”韶南峰大叫。
陈绅儿这才回过神,平复了下情绪,放开了韶南峰。
韶南峰挽起袖子,只见手臂上两个紫色的手印清晰可见。陈白白猛然回头,死死盯着陈绅儿,满眼的难以置信。在场之人,都纷纷盯着陈绅儿,各有所思。
陈绅儿歉意地看了一眼陈白白,冲他使了个眼色。陈白白会意,没有开口,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韶大夫,你给我说清楚,那陈五不是当年在北疆战场死了么?怎么会?”陈绅儿平复了下语气缓缓问道。
“唉……那家伙命大,当晚的袭营,和一票兄弟们装死,逃过了一劫,不过自知是逃兵身份,不敢回军营,索性就逃到了西边,落了草,做起了马贼。”韶大夫倒是没瞒着。
“你此言可当真?”陈绅儿追问道。
“自然,我为何骗公子,有何好处?”韶大夫认真道。
“那你可知,他们在何处落草?近况如何?”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那还是五年前了,当时我手头还有些闲钱,跟着一个药庄到西边去倒运药材,结果半路被他们劫了,我也是认得他们才活了一命。不过东西被抢了,我也不敢回那药庄,就一路往东逃,直到了这连东港,身上的盘缠也没了,索性在这里当起了蹩脚郎中。”韶南峰回忆道。
“那你可还记着,在何处被劫?”
“我想想……”韶大夫开始作回忆状,可脑子却飞速的转着。
“哎呀,年头太久,要是再让我去一趟,我能认得,这么想,也说不出个地方来。不知公子为何对这陈五如此在意啊?”韶南峰反问了一句。
“这……先前也说了,我与那人是旧识,曾受她所托,还恩情,所以……”陈绅儿圆谎道。
“这样啊……”韶南峰打着小算盘,淡淡道。
“韶大夫,我有一事不明,还望韶大夫相告。”此时宁宇开了口。
“你又是何人?”韶南峰皱着眉头看着这位有几分面熟的公子,可怎么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我和这位公子一样,都是那位故人的旧识。也曾受她所托,寻找陈五的下落。”宁宇说着,看向一旁的陈绅儿,两人对视着,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哦……”韶南峰拖了个长音,还以为两人是争风吃醋。
“公子有何问题?”
“适才,你说你在西边的山中被他们打劫过,可见你是相熟便放了你,我想知道,如果你真的遇到了陈五,为何那陈五没有问你,我那故人的下落,这么多年,没有来寻?”宁宇盯着韶南峰,语气不善。
陈绅儿这才回过神,刚才是关心则乱了,也疑惑的盯着韶南峰。
“都说了,他们啊,是逃兵,哪里敢回来,遑论去帝都了。何况……陈五知道那丫头入了高门,生怕他这逃兵的身份,去寻了,给丫头填累赘。”韶南峰平淡道,倒不像是扯谎。
只见陈绅儿眼眶再次微红起来。宁宇一直盯着韶南峰,但这番话,他也没听出什么问题来。
“那还烦请韶大夫,带我去寻那陈五可好?”陈绅儿躬身施礼道。
“这个嘛……路途遥远,传闻又要打仗了,兵荒马乱的,我为啥要帮你?”韶南峰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这……”陈绅儿刚想开口,便被宁宇抬手打断。
“如此,韶大夫请便吧。对了,风兄,此人好像和这‘夜无眠’有些过节啊,回头你可得替我好好,‘关照’一下才行。”宁宇冲风潇淡淡道。言语中这个“关照”二字,咬得很重。
风潇会意。
“那是自然,韶大夫,请吧。夜深了,小心路滑跌断了腿哦。”风潇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道。
“这……”韶南峰有些头顶见汗。
“唉,这位公子,念在你们对故人的情分上,我韶南峰好歹也是同陈五一起上过战场,杀过胡子的同袍,这忙,我帮了。”韶南峰义愤填膺道。
陈绅儿一愣,缓缓转过头,望向宁宇,点头微微致谢。宁宇一笑,不再说话。
经过了这么个小插曲,众人再次准备继续这饭局,毕竟还有正事儿没处理。
韶南峰则尴尬的站在一旁,想上桌,也没人邀请,自己也知道身份,不敢造次。
不知何时,桌上的锦盒,已经被宁宇收了起来。陈绅儿也没追问,倒是如同旧友般,在酒桌上同众人推杯换盏起来。
这顿饭,各自心思,也不知都吃出了怎样的滋味。不过一点众人心中都确定,那就是,这趟连东港的行程,注定不会乏味了。
就在众人酒足饭饱,该试探的也都没什么作用,在犹豫要不要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雅间的房门再次被人撞开了。
这顿饭真的是吃不消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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