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说书人带着孙女,足足说了半个时辰,喝空了葫芦中的美酒,这才停罢。小丫头解下腰鼓,捧着铜钵,绕场走了一遭,奈何无半个铜板打赏。
转头看向了爷爷,面色委屈,似要哭泣。
老者也有些尴尬,起身扶了扶孙女的后背,笑而不语。
“爷爷,定是你说得不好,这些人没听懂。”小女孩儿噘嘴埋怨道。
“哼,两位究竟是何人,说着‘四祟夺丹惊阎王’的乱书意指为何?莫不是嘲讽在座英雄都是那‘魑魅魍魉’挑梁小丑?小生请问,这‘阎王’又指何人吶?”此时一名秀才模样的小生开口发问道。
“丫头啊,你看,在座都是聪明人,哪里是没有听懂。罢了罢了,爷爷的酒没了,既然他们不喜欢爷爷的胡诌胡书,咱也没法子不是,还是去打酒罢。”老人家笑道。并未回答那小生的话。
“没有银子,哪里打酒嘛?”小丫头皱眉不悦。
“谁说这没有银子便打不到酒呢?”老者的话高深莫测。
“老先生,不知好哪一口,若是小店有对口味的,今日这酒,本姑娘请了。”陈绅儿此时隔窗开口笑道。
“唔……谢过姑娘,不知贵店可有那陈年烧刀子?”老说书人兴奋问道。
“陈年烧刀子没有,上等竹叶青亦烈,来人啊,去替老先生打满葫芦。”陈绅儿微笑着。
“啧啧,虽说不够劲儿,但聊胜于无嘛。老胡书再次谢过姑娘了。”
“老先生,您当它是便是。”陈绅儿再次开口道。
“好,看来今日没白胡诌这一书,姑娘不但聪明,更是慧者,这聪明人天下从不缺乏,可慧者无几,姑娘好生珍重。”说罢,提着打好的酒葫芦,拉着小女孩儿的手,径直离开了客栈。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陈绅儿的身上,陈绅儿则干脆,直接放下了内窗,眼不见为净。
二楼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氛围,直至晌午,可能约定时间已过,各自才警惕着,陆续而去。这群人来得诡异,去得突然,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宁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刚想去找陈绅儿推敲下今日之事,客栈中短暂的宁静便再次被打破。只见一人,慌忙闯入了客栈,直奔陈绅儿的房间而去。
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兀术狼。
他的出现让宁宇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人不是去帝都了?怎会此时折回?大哥和莫言又去了哪里?
当当当……
房门被敲得直响,一点也没有敲姑娘家闺房,需要斯文的觉悟。
陈绅儿在房间内也被这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急忙打开门,只见兀术狼在门外,陈绅儿一愣,没等开口,那兀术狼居然直扑上来,一把将陈绅儿紧紧揽在怀中,口中还喃喃道。
“原来你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唉唉唉?你……你放开我,这登徒子,好大胆子,连本姑娘的便宜也敢占。”陈绅儿回过神后,面色绯红,急忙推开兀术狼惊诧叫着。
“大胆!”宁宇见状,也急忙飞身欺近,夹杂着惊怒,全力一拳打向兀术狼。
兀术狼感觉到宁宇的偷袭,眉头微皱,还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单手一提枪,与宁宇对了一招。
这一招两人各退了三步,算是平分秋色。想不到这宁宇的内力还在宁言之上,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刚刚也是含恨而发,没有藏拙。
“哼,倒是比你那没用的大哥厉害不少,但你不是我的对手。说,你为何在此,是何居心?”兀术狼冷冷问道。
“为何在此?自是取你狗命。”宁宇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感觉情绪有些失控,眼前这塞外的胡子,让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你们住手。”陈绅儿急忙叫道。
“你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去帮我办事,怎么跑回来了?”陈绅儿不知为何,看到两人要搏命,心中焦急异常。
“啊?哦……我在路上看到很多你们南朝的武林人士,都纷纷往连东港赶来,无意间还听到很多人提到要来这客栈汇合。生怕你出现什么闪失,所以……”兀术狼认真道。
“你……”陈绅儿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若我真有危险,你回来不也是白……”陈绅儿没说下去。
“哼!若你真有危险,除非先踏着我的尸体过去,未来草原少狼主之妻,岂容他人威胁?”没想到兀术狼一句话比一句话惊人。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出门一遭,脑子都坏掉了?”陈绅儿严重怀疑,这兀术狼怕不是在路上被人打坏了脑袋。
“姑娘不用怀疑,我在赶路途中,心中总觉不安,十八年来我潇洒天地,从无牵绊,可不知为何,自从离开了这连东港,仿佛失去了魂魄。听闻大批南朝人要在你这客栈聚集,怕你可能有危险,我内心无比焦急,我才想明白,这是因为,我喜欢上你了。所以立刻马不停蹄赶来。”兀术狼说得那叫一个轻巧,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得陈绅儿有些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宁宇,居然脸色气得发青。
“等……等一下。我脑子有点儿乱,你就这么贸贸然跑了回来,就为了看看我有没有危险?”陈绅儿这不是第一次被人喜欢,但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的说出了口,最令她费解的是,她居然心跳有些加快,虽然这兀术狼的这一出显得万分突然,言语听起来又那么的随便和混账,可她能感觉到,这兀术狼不是开玩笑,很真诚。
“对啊。”兀术狼干脆答道。
“放肆,你这贼胡子,言语轻佻,行为怪诞。真当这是你北胡草原么?我宁宇的女人,怎么可能做什么少狼主之妻?”宁宇看不下去了,他现在心中很难受,酸得难受,甚至顾不上盘问这兀术狼宁言的情况,只想杀了他。这是宁宇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如此强烈的杀心。
感受到宁宇的杀意,这兀术狼倒也不惧,做好了搏命的准备。
“你,你怎么也跟着这胡子添乱?我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女人了?”陈绅儿没想到,这一向心思玲珑,成熟稳健的宁宇,非但没帮他出主意,反倒火上浇油起来。
“好啊,在草原上,本少狼主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对什么女人感兴趣过,没想到这第一次看中的女人,便冒出个情敌来,有趣,有趣,看样我的眼光果然没错。”没想到兀术狼倒是笑了。
“哼,不知天高地厚,就你,也配当这‘情敌’二字?你觉得绅儿姑娘哪里对你有情了?”宁宇开口反击道。
“哎呀,你原来叫绅儿,名字也好听。”这兀术狼一句话,差点儿让宁宇吐出血来。合着他连陈绅儿的名字都不知道。
宁宇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再废话,居然抢先出手。
陈绅儿还没搞清楚状况,两人便已经打了个乒乒乓乓。
“哎哎哎?我去,你们两个给我住手……”她是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是没见过男人争风吃醋的,可在摘星楼里,男人们为了赢得姑娘芳心,都是挥金如土的,这二人看样子,却非要打成血葫芦不可。这让她顿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这突然的骚乱,让客栈的人都吓了一跳。可见如此情况,客栈的伙计们也都不敢插手。就连翠屏都被这大堂里的打斗声引了出来,见状也是吃了一惊,急忙跑到陈绅儿身边。
“姐姐,这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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