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额……母后。您怎会来此?”赵玉诚一愣。
“老臣参见太后娘娘。”安宁王和相国大人施礼拜见。
“平身吧。两位不必多礼,今后诚儿还需两位尽心辅佐,在此,请受……太后娘娘一拜。”说着,太子妃行了一个大礼。
“太后娘娘请起,微臣受之不起啊,侍奉皇上,为国效力本是臣等分内之事,请太后娘娘放心。”安宁王急忙还礼道。他岂能听不出这太子妃言语内的深意。
“母后……难道……这一切是您的安排?为何孩儿事先毫不知情?而母后您,为何……”赵玉诚有了某种猜测。
只见这“太后娘娘”闻言,忽做哭泣状。赵玉诚急忙上前搀扶。
“诚儿,你有所不知,你父亲他……”
“父亲怎样?”赵玉诚急忙问道。
“他其实早就病了,病得很重!”太后缓缓道。
“病了?”赵玉诚一愣。
“不错,此病乃是心病,皇儿你也知道,你父亲多年来,为你皇爷爷辅政,日夜操劳,但始终不能得偿所愿,荣登大宝。久而久之,便得了心病。近年来,更是厉害,几欲到了失心疯的地步。不信你看……”说着,太后缓缓挽起衣袖,只见她胳膊上伤痕累累。
“母后,您这是……”赵玉诚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关心问道。
“唉……以我身份,天下还有何人敢伤我呢?”太后再次啜泣起来。
“这……难道是……”赵玉诚如何听不明白。
“正因如此,你皇爷爷其实早就知晓你父亲病症,早先虽有传位之心,但恐此病不愈,误了天下,这才先前将你接入宫中亲自教导。”太后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皇爷爷生前,尤其诚儿这次入宫后,常常耳提面命,教导国政之事。”赵玉诚若有所思道。
“不错。这也是为何,最终你皇爷爷将皇位传于你的原因。因为你父亲的病,已经无药可救,怕时日无多了。”太后再次啜泣起来。
“什么?父亲他……”赵玉诚眼眶红了起来。
安宁王偷偷看了司政相国大人一眼,心中了然,看来这是魏慧文授意的,如此说辞,才能让赵玉诚安心。
“可是……还有三皇叔,七皇叔他们……”赵玉诚皱眉道。
“陛下放心,先皇晏驾前曾密诏过臣与安宁王,亲自交代臣等要好生辅佐陛下,您只管宽心执政,万事皆有臣等支持。”司政相国缓缓道。
“诚儿,还不去谢过两位恩情?”太后提醒道。
“原来如此!玉诚在此,拜谢两位了。”言罢,赵玉诚也向二人施了一个大礼。
“陛下,万不敢如此啊,臣等领受不起啊。”安宁王急忙上前搀扶道。
就在此时,侍奉太监慌忙入殿跪倒在地。
“启禀皇上,太……太子,前太子殿下他……”这位公公也是纠结,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好。
“我父亲他怎么了?”赵玉诚急忙问道。
“他,方才回府途中,突然醒来,情绪癫狂,不久后,便呕血晏驾了……”太监颤抖着汇报道。
“什么?”赵玉诚身子晃了晃,险些站不住。随后泪流满面,大呼父亲。
“是我,是我害了父亲……”赵玉诚捶足顿胸道。
安宁王也大吃一惊,没想到这魏慧文动作这么快。
“诚儿,诚儿……”太后急忙上前搀扶。
“母亲……父亲他……呜呜……”赵玉诚扑到太后怀中恸哭起来。
“诚儿,不要太过悲伤了。你父亲虽然未登帝位,但也算执政多年,何况迟早皇位也会继承到你身上。既然事已至此,不妨为他追封为皇吧,也算尽了你的孝心。”太后安慰道。
赵玉诚点了点头。
太后将赵玉诚安抚到一旁,随后缓了缓情绪道。
“安宁王,你三代忠烈,乃朝廷肱骨之臣,且为人刚正不阿,心系天下。诚儿年少,如今又丧父,来日若无人管束,怕任意妄为,负了先皇陛下的传位厚托。所以,先皇曾传密诏与我,特封你为‘监天安宁王’,赐‘驯龙锏’,若诚儿有悖天道,残祸百姓,你可凭此锏打之,犹如先皇亲教。”
言罢,太后拍了拍手,随侍太监捧上一对金锏。
“老臣……领旨谢恩。”安宁王激动地跪倒在地。
“另封宁天衡老元帅为‘忠武王’,赐封地河东,其女宁傲雪为‘英宁将军’,乃本朝开国第一女将。这些,我一妇道人家不好开口,诚儿,来日早朝,便由你亲自下旨可好?”太后问道。
“诚儿自当谨遵皇爷爷遗命,不敢有违。”赵玉诚听如此安排,自然明白其中深意,更不会傻着去追问是否真是先皇遗命。因为他明白,要想坐稳这天下,宁家人的支持是绝对不能少的,只是这样一来,司政相国这边又当如何处理?厚此薄彼,会不会……虽然心生悲痛,但赵玉诚如今已经登上皇位,很多事不能不考虑。
“相国大人,莲芷自幼父母双亡,当年也是由您牵线,让莲芷与洪鼎结下这姻缘,多年来承蒙相国大人关照,恩同再造。所以今日,莲芷想拜您做义父,不知相国大人,意下如何?”莲芷乃是这太后的闺名。
“太后娘娘,您身份尊崇,老臣岂敢僭越啊。”司政相国惶恐道。
宁天则看着这老狐狸的样子,牙花都发酸,内心暗道,装,真能装。不就是等着皇上首肯么?没想到魏慧文那丫头的手段如此高明,这样一来,所有的关系都理顺了。
“相国大人,既然母后有此意,您便不必推辞。明日,朕便将此事昭告天下,奉您为太国仗。况且慧文姨娘多年对诚儿也是照顾有加,她又膝下无子。以后,诚儿便是您的外孙,还请您不要推辞才好。来,外公,请受诚儿一拜。”说着,赵玉诚便是一个大礼拜下。
司政相国老泪纵横,多少年了,他终于能听自己的外孙叫自己一声外公了。
“唉,好,好……诚儿快快请起。”
赵玉诚虽以为此举乃是太后为他笼络人心之举,但也由衷钦佩母亲的安排。而他也是乐得如此,多年来,魏慧文待他的确是视如己出,如今也算成了一家人了。
“恭喜太后娘娘,恭喜陛下,也恭喜太国仗了。”安宁王算是心服口服了。
“同喜同喜!”
“不过……”赵玉诚突然开口道。
“陛下有话,但说无妨。”司政相国笑道。
“唉,先皇晏驾不久,父亲便也追随而去,诚儿如今有孝在身,所以……这认亲大礼,恐怕要等诚儿孝满后才能安排,希望外公,不要介怀。”赵玉诚缓缓道。
“哪里……理当如此啊。”司政相国摆手道。
“如此,两位请回吧,今日之事,待诚儿朝堂之上,自会下旨。现在我母子二人,要回府,送太子殿下,最后一程……”说着,太后再次掩面啜泣起来。
“太后娘娘,陛下,请节哀,臣等,先告退了。”言罢,安宁王和司政相国退出后殿。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交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了。
而退朝后,七皇子连忙出城直奔宁傲霜的军营,却发现大军早已不见,拔营南归了。他明白了,他的皇帝梦,算是没有希望了。而且宫里的内应韩非,也没有了消息,他也不敢打探,想必事迹早已败露。
为今之计,只能低调自保了。
哀叹一声,缓缓抬头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
“父皇啊,原来你早有此安排。让皇儿南下,并非镀金,乃是给了皇儿一道保命符啊!皇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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