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心惊胆战地看着身后的椅子,忙将袖子放了下来。
吕氏左右看看,不觉有什么问题,于是小声道:“你...太过小心了吧?”
潘氏摇摇头,命人将床板桌椅都劈开,床板里面干干净净,桌椅里面却是密密麻麻一层白粒子,看得人一阵阵恶寒。
三人急忙退了出来,这屋子是不能待了。
桌椅里面都有这东西,那......药材加在什么地方才会相克起毒性呢?
苏夫人猜测道:“或许是擦桌椅时,或许是菱姨娘衣裳上面有那几味药材,最便利的是菱姨娘屋里的熏香和贴身的香囊。”
潘氏即刻将苏夫人说的这几样一一查了,果然菱姨娘香囊里掺了几点子药沫。这药沫掺在一众香料里,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了,而屋里的熏香倒是没一点问题,菱姨娘的衣裳也毫无问题。
潘氏不禁叹道:“好缜密的心思!将旁人全都避开了,尤其是......”
尤其是避开了五爷林伯致,处处小心算计,只恰好针对菱姨娘一个人,下这个毒的人,这心思也是用尽了!
三人互看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却没一个堂皇的理由交代。能在桌椅里动手脚,能找到这么个隐秘歹毒的方子,又能耗数年之久,必是深入骨髓绝不可解之仇,这......已然浮在水面上了。
潘氏与苏夫人不便说话,吕氏沉思良久想了一个主意出来,只说是桌椅失修里面生了蛀虫,而菱姨娘枕头里的也是花粉虫而已,可惜就可惜在菱姨娘佩戴香囊引得这些花粉虫......噬咬,天长日久中毒而亡。
五爷听了面上抽动几下,颇为诧异地看着吕氏:“什么?花粉虫?”
吕氏点点头,微侧身一摆手,两个丫鬟抬上来一个大箱子,里面满满当当装着从五房各位姨娘屋里搜到的花枕、香囊、香包等物,一时屋内花香四溢。
五爷抬手捂着鼻子,整张脸皱成了一个疙瘩,挥着袖子让吕氏快将这些东西拿出去,赶紧烧了。
吕氏点点头,转身出了五房的小厅堂,一脸漠漠眼中似哀似倦。
一场隆隆大火将菱姨娘屋子里的桌椅床帐一应物件烧了个干干净净,唯剩四面焦黑燎黄的墙壁。
吕氏被碧棋搀着进去环顾一遍,吩咐人进来洒扫收拾,不日再请泥瓦匠重新修缮。
四爷同潘氏坐在屋里,望着那边火光寥寥映红了影壁,俱是沉默不言,望了许久,直待火光消散才回过神来。
四爷搂着潘氏低语:“还没见你怕过,怎么吓成这样?”
潘氏不说话,忽地起身又坐了下来,吓得四爷一愣,以为自己婆娘疯了。
潘氏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对四爷盘算道:“宪儿的床褥我没查过,床也是木匠做好后将让宪儿睡了,审儿附庸风雅得厉害,整日点上一炷香,又是抚琴又是品茶斗诗的,该不会着了什么人的道了吧。”
潘氏忽又想到墨琬,急忙忙就要冲出去,一看天色漆黑已是深夜,无奈勒住脚步,深叹道:“琬儿那孩子才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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