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彼此相处的时日还不多,接触的也很有限,可林钰还是不难发现眼前这位世子殿下的一些特质。
比如虽然他看起来性格清冷孤僻,冷漠话少,但其实这人心肠很好,又重情谊。
就因为她救过他的母亲,而他的母亲和弟弟又很喜欢她,信任她。所以他也连带着对她另眼相看,关照有加。
哪怕她只是一个来历不明、身世不清,现在又寄居在他家里的一个陌生小丫头而已。
不但毫无条件地提供了各种便利支持她在外经商,更是两次三番地出手救了她,次在东大山时是这样,这次在这里又是这样。
所以林钰此刻若是不坚决地表态清楚,她毫不怀疑这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丢下她不管。
想到这,她不禁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安抚着他道:“表哥放心,这位前辈也并不会伤我性命,她只是要让我办件事罢了。”
“什么事?”
傅玄毅显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此刻已经背靠到石壁了,边对着林钰问出了这句话,同时也不忘留神关注对面的敌人,虽然此时对方的动作好似暂缓了下来,可毕竟这位前辈可是很喜欢出其不意的。
林钰知道这事最后也是瞒不过他的,索性直接答道:“她想收我为徒,好教她的一身本领后继有人。”
这话一出,傅玄毅面色微怔,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就这个?”
“但你之前在府里的时候不是还说过,想找个女师父学点武技傍身,好强身健体的吗?怎么这会儿有个现成的门,你反倒是抵死不从了?”
她说过这话吗?
林钰此刻有点懵。
好吧,她随口说过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谁知道有哪句就被他给听了去呢?
不过此时这个显然不是重点,她这人天性懒散,但小时候调皮捣蛋,倒是趁着庄子护院们训练的时候偷偷瞧过一阵子,也跟着学练了几个把式。
但那都是为了房翻墙偷溜出去玩,或者教训庄子的那些敢在背后嚼她舌根子,编排她身世,说她坏话的那些熊孩子们的。
等到庄子的那些围墙都拦不住她,等到她打遍整个庄子无敌手,让那些个捣蛋鬼们哭爹喊娘的时候,她就再没有勤学苦练的进取心了……
直到后来……
后来她嫁给了萧煜成,萧家是靖江侯府,也是个武将世家,所以作为侯府继承人的萧煜成从小就备受家学熏陶,再者他本人也十分地尚武。
他们成了亲之后,刚开始她为了投其所好,偶尔也会过去找他练两招,就这样,竟就被萧煜成发现她十分有习武天赋,于是,她又跟着他学了些功夫。
但也仅仅只是为了应付他学了一些罢了。
毕竟,要让她这样天性散漫不羁,受不得一点束缚的人,做到像那些习武之人一般,一年四季不分寒暑昼夜地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还晚,那不是在让她活受罪么!
哪怕是再来一辈子都不成!
所以即便她之前真的心血来潮地说过,要请个女师父来,那也得是找个来历一清二白,性格和软好糊弄的,怎么也不可能摊眼前这么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吧!再有她开出来的那些简直堪称人神共愤的收徒条件!
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这些心里话显然不适合说出口,于是她抿了抿唇,这才道:“表哥有所不知,我若是拜了这位前辈为师,就终身不得离开此山,此后更是连家人亲属都不得再相见了,这条件委实有些苛刻,是以我之前才会不同意。”
“不过我现在觉得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一下的……”
言罢,还未等傅玄毅开口回应,林钰就直接把眼神转向了离他不远处的白衣女子身,然后再次朝着她扬声道:“前辈,您看我们都从昨天晚僵持到现在了,还害得您跟我表哥打了一架。”
“我看不如我俩再好生打个商量,各退一步,我答应拜您为师,您也答应我的条件,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您看如何?”
只那白衣女子听了她这句话神情依旧冷硬,侧头来扫了她一眼,就冷声回道:“你若能拜到我门下,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还想和我谈条件?当真以为我是好拿捏的吗?”
这二人在这边一说一答的功夫,站在石壁旁的傅玄毅没有出声打断,他当然不可能同意林钰答应这女子的条件。
只是他现在脑中还在飞快地思索对策。
他原本的打算是自己尽力想办法在这边先拖延时间,等到星野那边把王府的众护卫们都带过来了,己方这边有了凭恃,到时再见机行事把林钰给救出来。
谁料这女子的武功修为如此之高,自己这样小心都被她给发现了,他武功境界本就不如她,再加他年前在战场受的内伤还未痊愈,此时应付起来更是吃力。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林钰这边受人胁迫,大不了再打一阵子好了!眼下也只能先拖延下来,再见机行事了。
可他刚待有动作,就忽觉眼前一花,脚步也跟着踉跄了几下,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心如擂鼓,肌肉却僵硬发麻,四肢也无法发力,脑中蓦地有个危险的念头浮起,“不好!是毒!”
真是好霸道的毒性!
傅玄毅从感知到不对劲再到毒性发作,身体不支倒地,也不过是短短几息的功夫。
林钰这边话刚说完,就发现傅玄毅居然倒地不起了,她急急唤了他几声,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心里一慌,正要再提高点声量,就忽然听底下的白衣女子慢条斯理地道:“别叫了,他这是中毒了,你就是叫破了嗓子,也是叫不醒他的。”
毒?
林钰的眼睛蓦地就睁大了,冲着她就怒吼道:“前辈,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恃强凌弱也就罢了,居然还下毒?如此小人行径,实在是不堪为人师!”
听她这样义愤填膺地一阵声讨,白衣女子只是嗤笑了两声,居然也没有动怒。
“不知道有个词叫做兵不厌诈吗?这小子不是还带兵打仗过的吗?我这是给他了一课!”
“再者我给他下毒也是为了你们好,能让你再多点时间考量,也不用受他那边影响,否则,你难道想看到我直接一绡出手把他的脑袋削下来或者干脆穿透他的心口吗?”
听她这样一说,林钰忍不住就是一阵不寒而栗,望了地倒下的傅玄毅几眼,再抬眼望向那女子时,又听她接着道:“机会给你了,就一个时辰,若是你还要在这与我唧唧歪歪地耍花招,你这表哥的性命就别想保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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