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庭轩也没指望寒战北会立刻答应,说到这里,他丢下一句‘本宫给你时间好好考虑考虑’,便转身走了。
当厚重的殿门被砰然关上,寒战北的脸上,无奈和失望两种情绪,交替涌现!
良久良久,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臂,将藏在云袖之中,那由孟丛带给自己的帝皇密诏徐徐拿了出来。
看着密诏许久,寒战北这才拆开了上面的封条,接着将那明黄卷轴取出。
他背对着光,徐徐摊开卷轴。
光从身后落来,卷轴之上,赫然写着一排气宇轩昂的毛笔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寒风战神寒战北忠心耿耿,一心为国,朕特赐他免死令一块,望新帝登基之后,战王能全力辅佐新帝!”
看到这一行字,寒战北的脸上不由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之前,孟丛来到明城时瞧见他的反应,让他也以为这封密诏,是重新立储的密诏。
毕竟他和父皇私下之时,父皇曾经不仅仅一次表露过,自己想要将皇位传给他。
因此,从拿到这封密诏到现在,他一直不敢打开。
直到刚才,寒庭轩真的让他失望了,他这才打开!
“不是啊……原来,不是……”
寒战北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甚至都徐徐勾起了一道浅浅的弧度。
密诏不是传位,那就好办了,他只需要告之寒庭轩,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便会被瞬间解除!
然寒战北却忘了,大殿里,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人。
不远处的龙床上,寒奕正苍白着脸,侧躺其上。
此番瞧见寒战北的表情,他徐徐眯了眯眼:“不是?不是,又如何呢?”
“阿北,事已至此,你难道还对寒庭轩有什么期许?”
“你信不信,就算你将这封密诏摆在寒庭轩的面前,他仍旧会站在你的对立面,没有丝毫的犹豫!”
“因为他手里的剑已经出鞘!而这剑,既然已经出鞘,便再也收不回!”
寒奕的话让寒战北全身一颤。
“可难道……我们兄弟二人,就要为一个区区误会……走到这一步吗?”
“误会?”寒奕笑了笑,“阿北,你以为,你母亲是如何死的?”
寒奕的目光徐徐从寒战北身上挪开,慢慢看向了别处。
那里,正好摆着一个精致的落地花瓶。
“你一定想说,你母亲死于难产吧?”
“是,朕也一直以为她死于难产,直到朕在你两岁那年前去她的陵墓瞧她——却发现在她的石棺旁边,竟然生长出了九幽草!”
“九幽草,乃是剧毒之草,唯有剧毒环境之下,它才可生存。”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母亲,死于剧毒!”
寒战北全身一颤,他想到了当初白小七说的话:“夜……梦幽,是夜梦幽!”
“小七说过,我所中的,便是夜梦幽之毒,这种毒会通过母体传给婴儿,若是女婴活不过十八岁,男婴便会不举,另外,母体也会大出血而亡!”
“只是,我派人调查过当初我母亲的膳食,那都是我母亲的嬷嬷亲力亲为,其中也从不假手他人……”
寒战北想要调查到二十几年前的事太难了!
当初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他根本没有查出真凶!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也露出了浓浓的遗憾之色。
寒奕却是轻轻一笑:“当初,朕将你母妃护得很好。即使他人前来探望,朕也从来不许,但每个月,皇后都会派人送来一盆鲜花。”
“这花说来也奇怪,每次你母妃精心养护,却都活不过一个月……”
寒战北全身一震:“母后?不,不可能啊,母后吃斋念佛,待我也极好……”
当今皇后,便是寒庭轩的生母。
只是她一直吃斋念佛,从不离开自己寝宫。
而且寒战北一直养在她的膝下,她对于寒战北而言,也可以说是半个生母了。
“待你极好?呵呵,那是因为她知道你不能人道,所以待你好!”
“吃斋念佛,那是朕发现了疑点,想办法让她和盘托出,以寒庭轩的未来警告她,她才会吃斋念佛,不踏出宫门!”
“阿北!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你和寒庭轩两人之间的问题,仅仅是误会吗?”
“朕可以残忍地告诉你,此次,你若败!那可就不仅仅是你丢了性命,寒庭轩口里的什么白小七,还有朕……都会下地狱!”
“寒战北,要皇位,便可护你想护之人!”
“如何抉择,你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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