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名为《兰亭序》的文章自朝歌城流传出去,在短短数天的时间里,被无数文人墨客竞相临摹摘抄,传遍了整个北境。
一时间,如同陨石砸进汪洋,引发文坛轰动。
人们只知道序文的作者姓苏,至于是何人,可就无从得知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北境各地皆因这篇序文,而重新兴起修禊之俗。
一些文人名士初读序文时,被文中所描绘的美景所吸引,被其超然的文采所折服,自叹不如的同时也颇有感触。
“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这不正是他们所追求的生活吗?
与友人雅集,欣赏山水美景,曲水流觞,同席而坐,一起高谈阔论,一起饮酒赋诗,何其美哉!
于是便有人开始仿效兰亭修禊,其中就以朝歌城的士子们尤为推崇备至,他们浩浩荡荡地前往郊外,凿地引水,沿岸席地而坐,命人将酒器羽觞放在曲水的上游,任其漂流,酒杯停在谁的面前,就要饮酒赋诗,若是作不出来也没关系,自罚三杯便可。
当然,也会有人将诗篇记录下来。
负责主持这次修禊活动的人是唐波,出身四大家族之一的唐氏,他的爷爷便是德高望重的唐老,唐德新。
唐氏一族崇文尚德,世世代代都是才气横溢的读书人,在旧苍莽国的历史之中,甚至还出过一名内阁大学士。
宴会上座无虚席,单单到场的就不下数百人,既有声名显赫的名士,也有出身贫寒的书生,甚至还有才女佳人,堪称十年难遇的文坛盛事。
与此同时,朝歌城的一家小酒铺内,也是人声鼎沸。
“云娘,这幅《兰亭序》的作者,究竟是谁啊?大伙儿,都想知道。”
“对啊对啊,云娘,您就开开金口吧。”
“是朝歌城的苏家吗?”
云娘天然妩媚,眸子里秋波流转,她用扇子挡了挡那酥胸欲出的美景,朱唇微张,舌抵皓齿,轻声说道:
“的确是朝歌城苏家的子弟,人长得还挺帅的,年纪嘛,该有十五岁了吧?”
众人闻言震惊。
“十五岁左右、长得帅的苏家子弟,只有苏闻规一人!”有人一拍大腿道。
“不是还有个苏羿吗?”
“绝无可能!如果是他写的,我倒立吃粪三斤!”李嘉盛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反驳道。
那天他听信了苏羿的话,把十二字小诗刻在方章的侧面,当成佩玉,结果今天他去参加修禊宴会,被在场的所有人取笑,让他丢尽了颜面。
因为把字刻在侧面,那不就成了墓碑了吗?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苏冬灵恰好也在宴会上,并且看到他出糗。
“快去,把苏闻规公子请来。”有人说道。
……
门外,苏羿经过杏花酒铺,看见店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他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瞅了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
要知道他还欠云娘十三两银子呢,过了这么久也不见她来催,想必他的名字已经上了酒铺的黑名单。
这笔账,归根到底,还是要还的。
苏羿在心中飞快盘算,从李嘉盛那里骗来了七十两,买笔墨纸砚用去五两,老爷子给了他十两,这几天下馆子吃饭又花了二两,身上一共还剩下七十三两,也不知道够不够银两去炼丹。
苏羿想了很久,似乎终于想通了。
其实还不还钱倒也无所谓,主要是他想当老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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