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好问怕了很多照片,有明朝霞像小鹿一样飞奔,有她跑完两百米后满脸红霞,有她跟同学在阳光里一起欢笑;有岑乐瑶站在跳远池前严肃准备,有她腾空飞越时惊鸿一瞥,有她冷眼看过来似笑非笑。
明朝霞和岑乐瑶各三个胶卷,作为诚信小郎君的丘好问肯定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
当然了,他也拍了不少姜玉琴的照片,有回眸一笑的,有在排球场跃起扣球的,有在场外拍掌加油的,还有发现丘好问行径后的似嗔非嗔。
满满的收获啊!丘好问已经买好了药水,等运动会结束就动手洗照片。这些全是倩影的照片必须自己动手,搁哪家照相馆都不放心,只要是男的都想要留一份。要是落在某个猥琐男手里,用来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这是运动会的第二天,已经接近尾声,只有少数几个项目还没有结束。丘好问来到铅球场,这里举行初中男子组铅球比赛。报名铅球的人太少了,也不分什么初一初二初三了,统一初中组。
丘好问班上有两个人报了名,居然投得还蛮远,有机会拿名次。周围有不少149班的同学在给他加油鼓劲。
“嘀嘀,”副裁判老师吹响了口哨,然后大喊道:“你们几个,不要打闹,过警戒线了!”
原来是几个学生在打打闹闹,一不小心冲进白粉画的警戒区域了。丘好问看到了他们班上的杨保国,其余的不认识,好像是几个隔壁班的,应该是他小学同学和邻居。上次火灾他家被烧得一干二净,班主任林老师发动全班同学募捐了几十元,自己又添了些,凑了一百五十元。只是杨保国从那时后跟同伴同学反而玩得少了。
被老师吼了两句,那几个学生又缩了回去。可是过了十来分钟,他们几个打打闹闹,不小心又冲进了警戒线。
老师冲了过去,指着他们几个吼了起来:“叫你们远点没听到,这里在投铅球,一不小心砸到怎么办?同学们都在那边加油,你们来这里疯干什么?”
只是这次训斥又只管了十几分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身上有着用不完的活力,说着说着又打闹起来,又过了界。气得副裁判老师过来抬腿踢人,这才把他们赶得远远的。
现在投铅球的是151班的胖墩,一米六出头,一百七十多斤,占尽了先天优势,目前暂居第一名。要是这一把发挥正常,基本上能锁定金牌了。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胖墩托起铅球在做准备。他把球托在脸颊下,侧着身子,向后倾,左脚微微翘起。先是试了两下,然后大吼一声,身子向前一转,右手顺势把铅球投了出去。
大家看着铅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最远的地方飞去。稳了,看这距离应该是第一名了。可就在铅球往下落的时候,一个人背对着这边冲了过来,铅球不偏不倚地向他脑袋飞去。
“快闪开!”没等师生们把这句话喊出来,铅球撞到了他头,然后扑通落在了地上。那人也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出事了!铅球砸到人了。”
“是杨保国!这个憨宝,叫他不要乱跑,还跑进来!”
同学们一窝蜂地围了上来,裁判和副裁判老师满头是汗,蹲在那里看着躺在地上的杨保国不知所措。
就在附近不远的跳远池量距离的林辉友听到这边喊出事了,又听到他学生杨保国的名字,丢下卷尺就跑了过来。
挤进来一看,脸色大变,连忙吼道:“愣着干什么,赶紧送医院。”
林辉友叫两个裁判老师帮忙,把杨保国扶到他背上,然后迈开腿往医院跑。
“王海军、赵大海、张建国,”丘好问把相机往邓凌飞身上一放,叫了三个个头大的男同学,“跟我一起去。去医院有四五公里远,林老师背不动的。”
“好咧。”三个同学马上跟着丘好问去追赶林辉友老师。
根本看不见林辉友老师瘦弱的背影,只看到杨保国趴在他身上,像一座大山一样。丘好问四人追了上去,个头最大的赵大海说道:“林老师,我来背。”
“不用,我背得动。”
“林老师,我们轮流背,速度能更快些。现在多抢一分钟是一分钟。”丘好问劝道。
“好。”林辉友把背上的杨保国转给赵大海。丘好问这时发现,他脸色惨白,衣服都湿透了,气喘得就跟一台从未上过油的抽风扇。他手按着腹部,还在极力支撑着,跟着大家一起跑。
林老师这两年一直受咽喉炎困扰,连吃饭都受影响,身体瘦得很厉害。暑假的时候实在受不了,去地区医院做了个手术,现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刚才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就让他体力严重透支。
丘好问、赵大海、王海军、张建国四人很有默契地轮流背着杨保国,不让林老师接手。林老师也知道自己体力坚持不了多久,万一背着的时候两人一起倒在地上更麻烦,也就默默地跟着后面,一直跑到了医院。
铅球场出事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校园,丘正良和黄副校长安排薛副校长继续把余下的几个项目搞完,做好收尾工作,然后也匆匆忙忙赶往了医院。
大家在一种紧张不安的气氛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丘好问四个人回来了。
“怎么了好问?杨保国没事吧。”邓凌飞第一个冲了过去问道。
“没事,只是额头上搽破了皮。”
“啊,不会吧,看到好凶险,杨保国不是都晕过去了吗?”
“是他自个吓晕过去了,半路上就醒过了。医生给他做了仔细检查,只是额头被铅球搽了一下,除了破皮,没有其它问题。抹点红药水就行了。”
围过来的师生们都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我看就是他自找的,老师都吼了他们几次了,叫他们不要在那边闹,就是不听,出事了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就是,铅球场那么宽,在这边看就好了,非得去那边看,看就算了还在那里打打闹闹。铅球飞出去了,谁还认得他?”
“真是,可把裁判老师吓坏了。”
“胖墩也吓坏了,坐在那里直哭。”
第二天早上,看到杨保国额头上抹着红药水来上学,大家便彻底放心了,只是当成是一件趣事在说了。
只是到了第三天上午,杨保国头上居然包着纱布来上学,这让很多同学觉得很奇怪。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父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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