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弈披了一条浅褐色的头巾,被海风吹得飞扬,冬青紧紧跟在她身后。
他们沿着海岸线不知走出多远,眼见着太阳西斜,原处些许微光传来,是一家酒馆。
“阿奕,天凉了,我们先去歇歇脚,找龙伯不急在一时。”
白弈抬眼看了看那酒馆,心里明白找到龙伯希望渺茫,不该让冬青也跟着她挨饿受苦。
白弈没有说话,只径直走向那家酒馆。
他们以为这里地处偏远,又时常发生海啸,海边不会有什么人烟。
没想到走近一看,方知这里不只有酒馆,而且酒馆门庭若市,推杯换盏的声音和欢声笑语交杂,隔着十几米远都能听到。
可是他们刚踏进酒馆,里面的声响渐渐熄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在身上,让人十分不舒服。
冬青向后拽了拽白弈,“要不咱们换一家?”
白弈想了想,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近的村庄里的旅店也是蛇虫鼠蚁遍布,她被咬的几个包到现在还没消下去,哪里还能找到这样整洁的地方呢?
白弈一脚踏进去,在店内走了一圈也没见空桌子,好不容易看到楼梯下面摆了一张,许是位置不好没人坐,桌子上积了厚厚一层沙。
白弈也没介意,摘下头巾扫着沙子,冬青也没闲着,去找了几个余下的板凳。
一只脑袋从楼梯上探了下来,正好在冬青上方,“喝什么酒?”
话音刚起,冬青就被吓了一跳,倒不是被声音吓得。
那柔媚的女声刚响起,冬青忍不住去看拥有这样绝美嗓音的人该有多美,然后就被老板娘披头散发的样子和涂得煞白的脸吓到了。
老板娘似乎并不介意冬青的反应,豪迈地一挥右手,“看什么看啊,有酒还不够你们喝?”
于是底下坐着的人又恢复了方才的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老板娘左手拿着一坛酒,时不时地喝上一口,一扭一扭地下楼梯。
冬青几乎看傻了眼,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女子,柔媚又豪迈,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二位喝点什么酒?”掌柜右手抱胸,有些不耐烦地问他们。
“你们这儿什么酒好?”
“那就一坛海螺酿?”
“好,那就谢过老板娘了。”白弈应下来,接着问:“可否请小二来擦擦桌子,这里实在……”
老板娘瞥了一眼桌子上厚厚的沙子,翻了个白眼,“就你们事多。”
白弈看向旁边的顾客,桌子确实也都不干净,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忍下去的。
不一会儿,老板娘用托盘装了两个被子一坛酒,还多给他们准备了一块湿布。
“你们自己擦吧,有事别叫我。”
冬青此刻觉得,这老板娘不是什么风韵入骨,就是单纯的喝醉了,不然怎么会被楼梯绊得一步一踉跄。
冬青几步追上去,“老板娘能不能先给我们开两个房间休息?”
老板娘回过头,眯着眼睛看向冬青,食指和中指比成剪刀的样子,毫不留情地撑开了冬青的两个眼皮,“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我这里写着‘海螺酒馆’吗?我们是正经酒馆,不住客。”
冬青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睛要瞎了,赶紧往后闪,躲开老板娘。
好不容易逃脱,冬青捂着双眼,“就给我们随便两间房间休息一下,一间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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