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如瑧的重要性，榆旬察知他有异，必定会以幽冥塔瞬间赶来，炼虚境施展的空间道法，照龙骁如今的实力，飓杀还应付不来。

一旦如瑧被他救走，有了防范，就再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此时从他们进来困住如瑧，再到溯源印打入如瑧灵台，已过去了三息。

夜攸的这门时间秘术，之所以与榆旬传给方宇天的溯源血咒同名，正是借鉴自仙帝以空间道法改良过的这项大巫咒术。

苏茉当年中的溯源血咒，若是咒成，能带她瞬息间穿越空间，回到出生之地。

夜攸的秘术作用在人的灵台上，顺着时间追溯意念，如他所言，人的记忆如一条蜿蜒河流，如瑧衍生于仙帝弃下巫女身份之初，她的记忆也自那时起源。

溯源而上，直抵源头，便能找到关于巫族的传承。

常言道一念千里，漫长一生在脑中回现也不过瞬息的事，但夜攸还是提醒她，莫要过多关注不相干的记忆，人生如戏，在他人的戏台上滞留观望，难免陷于其中不能自拔。

皆因如瑧存在的岁月太过久远，不是她一时能看得尽的。

夜攸说起这个的时候，有些迟疑，又补充了一份提点，“精研空间道法之人，或许记忆并非只有一条河流，这个想必你上次在幽冥塔里也有体会。这门秘术我也未在仙帝这一支的人身上用过，你自己小心点吧。”

他这不负责任的口吻，搞得龙骁差点要当场取消计划。

苏茉倒是觉得，这是感悟空间道的一次契机，这才坚持下来。

此刻她站在如瑧的记忆中，发现夜攸果然是乌鸦嘴，好事不灵，坏事应验得那叫一个准。

眼前哪里是一条河？她分明觉得自己重回通天塔，立在塔底抬头仰望，巍峨耸立绝对不止九层，一层层相互嵌套中，有无数个紧闭的房门，那些门的后面，便是如瑧长达数万年的记忆。

复杂的空间里，根本无法一眼追溯到源头，亏得她花了三天时间，吃透了这溯源术，大袖一扬，所有的门全部开启。

一段段记忆如满天星海，在时间之力的作用下，渐渐凝成一道星河，闪动微光地缓缓流淌。

起始端有极小的一段模糊不清，苏茉瞥了一眼迅速跳过，继续向后检索。

她不打算按着夜攸的嘱咐来，皆因好奇心驱使，很想知道如瑧到过地球的经历是怎样的，她是不是能借着那段记忆，再看一眼那个熟悉的、真正生养她的地方。

为防万一，她打算只是扫一眼就罢，不做深究。

随后在如瑧最新的记忆里，看见了熟悉的，龙骁的身影。

出现频率之高，令苏茉都怀疑她另有用心，以那样的关注度，很难相信只是源自仇恨忌惮，而非出于爱慕。

如瑧在洛京前后五十余年的记忆，都未有夺令赛那短短半年时间精彩。

苏茉把自己参与其中的那一段飞快跳过，包括令她最难以忘怀的，通天塔中龙骁咒发癫狂的一幕。

心境毫无波澜，始终未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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