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先生叫人送来了咖啡，“喝点咖啡吧，试一试我的手艺。”

章先生给唐果果倒了一杯咖啡，浓稠的巧克力咖啡，唐果果伸手接过，角落里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尖叫了一声，吓得唐果果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在地上，咖啡洒了一些出来，溅在了她的手背上。

唐果果抬头，看见那个小姑娘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

“怎么了？”章先生看不见那个小姑娘。

唐果果摇头，“没事。”她把手背的咖啡擦掉，她小口抿了一口，很好喝。

章先生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你是我教过的唯一的一个学生，你很聪慧，这么快就学会了。”

这咖啡很好喝，唐果果一口接一口地喝，“哪有？是你教的好，章先生要是去大学教书的话，肯定会很受欢迎。”

章先生摇了摇头，“我教不了他们，我不擅长和人类打交道。”他待的地方阴暗潮湿，唐果果是他第一次见着这么阳光的人。

今夜的章先生很健谈，不似往几日那么不拘言笑。“给我讲讲你上学时候的事吧。”

唐果果讲了她的大学同学，她的舍友，那时候唐果果还不知道自己是妖怪，她和她们玩得很开心，其中两人爱追苏教授，一人爱直播。

唐果果笑道：“要是她们知道苏教授是一个连妖族都害怕的怪物，估计她们再也不敢去上课了。”

章先生也笑了，笑着笑着他的嘴角流出了血迹，唐果果惊诧，“章先生，你怎么了？”

“咖啡很好喝，但是有毒。”章先生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妙娘娘是不好相与的人，我提醒过你。”

章先生身形不稳，跌倒在地。唐果果连忙过去扶住他。

章先生推开唐果果的手，“我马上就会现出原形了，我的模样丑陋，会吓着你的。”章先生还记得那天晚上吓着唐果果的事。

唐果果摁住他的手，“我要怎样救你？你一定知道怎么办，是不是？”

章先生摇头，“没有用的，我给自己下的毒，没想着要有解救的办法。”他巨大的身形开始显现。

唐果果眼睛酸涩，难受道：“妙娘娘叫你来给我下毒，你不忍心就给自己下毒？你是不是傻啊。”

傻吗？不过左右一个死，他不遵从妙娘娘会死，他毒杀了唐果果，花子语同样也不会放过他的。这样也不错，至少保了唐果果一命。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他无悔。

“死很容易，活着很难。唐小姐，好好活着。去找苏先生吧，他能庇护你。”

唐果果哭出声来，章先生虽然不拘言笑，但是他是一个儒雅、温暖的人。

鱼洪波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他看见倒在地上的章先生先是一愣，然后叹了一口气，“唉，花苑最好的琴师没了。”

章先生努力抬头，声音嘶哑，“快走！”说完他的手脚软了下去。

唐果果抄起身边的独弦琴，挥手拨弄琴弦，玻璃门旁的绿萝突然疯长，它们缠住鱼洪波的手脚，那几排金桂桂花全部掉落，遮住了鱼洪波和他身边人的视线。

唐果果跳入游泳池潜入水底，她迅速从水池底游到游泳池的另一头，她浮出水面，鱼洪波在迷蒙的黑夜中透过落花发现了她，“抓住她！”

唐果果撑着游泳池旁边的橡胶垫艰难地爬上岸，她的裙子厚重，头发又多又长，浑身湿漉漉的，身子笨重，根本就跑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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