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这样过了几日。我时常想着这件事,心里堵的紧。子若曾借着前朝董妃的事开解过我,但那日以后昭和也未曾再劝过我,我也很少再看见他。我心里是很愧疚的。昭和从前那样苦,如今我却也没让他少受罪。
父皇给了昭明一个风光的葬礼,对外宣称是太子哥哥的义子。可谁都知道,天家哪有义子一说呢?自始至终,秋水都未曾出现,她是见不得光的。又或许,她从来都不关心那个孩子。
又这样过了几日,太子哥哥的禁足提前解了——因为父皇派了他往城外迎接边关回京的将士。前些日子我们同扶余开战,令守敖子秋得胜回京。朝堂上接旨时太子哥哥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后来梓衣悄悄同我道,这敖子秋原是敖原的庶三公子,旧日与太子妃颇有些交情。虽然没有说破,但我已是明了的了。
敖子秋在太子妃嫁入东宫之后去了东边,正值玄菟令守空虚,敖原终于上书替敖子秋求了这令守的位子。敖原中年才得这个孩子,虽是庶出,却依旧宠爱异常。敖子秋出走边地,想来他也是悬心的紧。敖子秋如今终于回京来,想必敖原也在筹谋着想让他回京任职吧。可父皇令太子出城亲迎敖子秋凯旋,无上的荣耀。这样一来,敖原想必要多等几年了。大箐如今同扶余关系吃紧,边关的人却越来越少。太平的日子太久了,人人都不愿意冒那种风险。
我不知道父皇是否知道太子妃与敖子秋的旧事,想来应该是知道的。虞家和敖家本是世交,为了这件事,却几乎断绝了往来。两家虽是世交,可两个孩子间做做竹马青梅尚可,若是谈及嫁娶却不成。说到底,敖子秋终归是个庶出,而且两个嫡出的姐姐也不是好相与的,虞家自然不愿把唯一的嫡亲女儿嫁与他。
或许,只是因为虞家一开始就谋划着把她嫁近宫里为妃吧……只是未料到,阴差阳错却是她的姐姐得了太子哥哥的另眼相看。这件事叫父皇知晓了,她也自然没有了选秀的希望。虞家必是不愿,命运弄人,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玄菟虽然本地物产匮乏些,却处在贸易的枢纽之处,连接着东部的四方异族,算是重镇。父皇放心把这样的地界交与当时初出茅庐的敖子秋,想来也是对敖家的补偿和宠信。那以后敖家同虞家彻底决裂,可两家却都承了父皇的情,真是有趣极了。
太子哥哥出城后我终于耐不住悄悄寻了秋水。我想我应当同她好好谈一次。秋水好像早知道我会去寻她,只是端坐在那里候着。我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中的恼怒又一下被激起。我瞧一旁的桌上,摆着的是一副未完的绣品,那是鸳鸯,鸳鸯交颈、同心同德,好不喜气。那大抵是她的喜服上的东西。按照礼制,只有承徽以上的姬妾喜服上才可以有这样的纹绣。我见了冷笑起来:“如今事情还没定论呢……你到急着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秋水盈盈一拜:“奴婢见过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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