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夜特别宁静,黑色的夜空,茫茫大海一般深不可测,犹如死渊般角角落落,丝丝缕缕都夹杂着死一般的寂静。
嘎吱——
一道刺耳的摩擦声响彻天际,丛林的角落里一群黑压压的鸟扑腾而上,飞过天边那轮圆月。
被铁皮包的密不透风的面包车上,满脸横肉的男人冲车前披头散发的女人骂骂咧咧,“娘的,你他妈找死啊。”
“赶紧给老子滚开。”
女人不为所动。
“靠,臭娘们,诚心找死是吧!”
男人不耐烦的按了几下喇叭。
女人终于动了,她缓缓抬起头,长发顺着前额直落胸前,月光从头顶倾泻而落,发丝下惨白的皮肤隐约可见。
幽风一过,露出爬在她脸上三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深可见骨。
“鬼,鬼,鬼啊!”
男人吓得一踩油门,直接从女人身上碾过。
血迹被带了长长一路。
女人身下的血汩汩淌了一地。
黑发凌乱的覆在脸上。
半山腰的夜很静,针落可闻,冷白的月光洒这片黑森森的树林上,带起了整座山的凄凉。
许久,女人蹭的从血地里坐起来,扒拉开脸上的发丝,一张精致的令人窒息的脸郝然映在月光下,哪里再有之前的阴森刺目裂痕。
她迷茫又困惑。
“啧,怎么还是死不了呢。”
再次无力倒在血渍中。
这是第几次了?
她也数不清了。
想死真难啊……
*
龙骨山脚下,炊烟袅袅。
一条羊肠小道贯穿整个小镇,据说这个小镇已经延续了上百年,名唤永安镇。
小镇被分割的右边叫永村,左边是安村。
太阳下那片刚耕犁完的水稻田地,映射着刺眼的银光。
农人吆喝着三三两两回村。
“老高,最近怎么不见你去黑骨山砍树了?”
说话的是永安村的江海老头。
高山老头背着锄头一副见了怪的表情,“砍树?江海老弟,后山的事你没听说啊?”
江海老头纳闷,“什么事?”
高山老头放低了声音,“你还记得后山刁婆婆家里的丫头不。”
“记得啊,煞星转世,哎呦,害死了不少人哩。”两人又凑近,“怎么,那丫头不是被刁婆婆送出去了么,十多年了吧?”
高山老头往四周看了看,才小声说着前几天发生的事,“谁知道啊,前几天我家婆娘去后山找鸡,见一个丫头拿石头一个劲往头上砸,跑上去拉她,结果她说她是后山的刁蛮,我家婆娘吓得立马退开了,不成想看见那丫头把自个吊树上寻死,眼里还冒绿光。”
“啊!还有这怪事?”
“哎呦,我家婆娘是个诚实人,还能再村子里糊掐不成。”
江海老头忽然不动了,他抖着手指着路前方一个白色的人影,“老,老高,那个是不是后山的丫头?绿,绿光?”
高山老头定睛一看,当即锄头滑落在地,身颤腿抖,“跑,快跑。”
……
刁蛮一席白衣,头发笔直的垂在身前,面无表情的看着田地上忽然消失的人,嘴角不住往上拉了拉。
抬手挡住头顶的太阳,她不能直视强光,不然眼睛就会变绿。
看吧,她就知道她是个怪物。
你们怎么不把我打死呢?
随便怎么打都行,她绝对不会还手。
因为……她也很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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