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不,季璃清相信就是平隐真人。一月前,正是季璃清出嫁的日子。平凡说平隐真人在寻命定之人,而她就是这个命定之人。平隐真人到底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做?此事是否与她有关?许多似是而非的证据一时间全都搅在一起,叫季璃清理不清思绪。
“慕清……”
“嗯?”
“我也要把脉。”
季璃清瞧着伸到眼前的手,莫名其妙地看了萧宸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终是伸手搭上他的脉搏。
萧宸的手,指节弧线流畅,骨骼匀亭,刚触上时犹如一块冷玉碰上了暖玉,温热萦绕指尖不散。
“你很好。”季璃清淡然收手,心道萧宸果真莫名其妙,然后转身去了阿晏房间。
*
纯白的光幕自门窗畅通无阻地穿过,光芒笼罩之处,一切都变得空茫且平和。
无尽光华深处,一道淡如烟霭的身影飘渺无形,通身洁白似通透。
季璃清费力地睁眼去看,只恍惚瞧见那人唇畔翕动,似乎对她说了些什么。可那光着实耀眼,笼罩在其中的人连唇形都瞧不真切,更遑论听见声音。
眼见光幕开始渐渐回收,那人非但没有显出身形,反倒仿似团光一般随着光幕离开。季璃清有些着急,她想问他是谁,他说了什么,却怎么也张不开口;她想过去拦住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是了,她动不了。
而季璃清有种直觉,这人是平隐真人!
眼睁睁看着光幕移到了对面,室内陡然暗淡下来,然后便有号啕大哭声传入脑海。
季璃清自桌上醒过来,不知怎地会睡过去。
竟是场梦。
唯有那哭声,是压抑良久后的释放,原原本本的将自己的悲痛展露了出来。
季璃清沉默着听着那哭声,久久未动。
*
自那日恸哭之后,少年仿似陡然成长了起来,清澈的眼底多了份坚毅,一扫之前的郁郁之气,有种涤荡脱胎之感。
人生的陡然,将少年的心性撕扯开一片空间,一旦他走了过去,就再也不是原来的平凡。
平凡原是话多的性子,与季璃清一路的那段日子,他总有话与季璃清搭上,哪怕季璃清是个不爱理人的。现在少年的跳脱逐渐褪去,化成唇齿下的成熟与不语。
不过还有个顾娇娇是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平凡与之在一起时倒也能见笑意。
季璃清靠着墙,环抱着双手看着顾娇娇欢欢乐乐地与平凡聊天,少女不时大笑,眉眼灵动讨喜。
身后传来脚步声,季璃清转头去看,就见洛风祁领着青榕五人走来。此六人皆是龙章凤资之辈,今日又皆着素衣白裳,行走间衣玦飘动,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
季璃清看了看,目光又凝在洛风祁身上。话说洛风祁乃洛剑山庄二掌门,又是长辈,端看举止是荡不尽的风雅写意,然,多日接触下来,用顾娇娇一针见血的话来说就是“哪是淡泊随性,分明是行止无力;哪是倜傥儒雅,分明是事不关己,我看就是个懒!”
是了,洛风祁就是个懒的。说到懒,季璃清不由又想到怀仁王,那个走几步都要喘,说个话都要躺着的人,不知如今怎样?
“慕清……”萧宸这人唤她时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一块叫,这本来也没什么,可他唤她慕清时,嗓音中总是带着别样的温润,细致听来似潜藏着绵绵情愫。
萧宸这声呼唤嗓音琅然,声色温润和泽,如清泉流响、玉石相撞,着实唤得季璃清眉尖一颤。
自思绪中错眼瞧去,就见萧宸一袭白衫清冷雅致,束发的雕玉冠在阳光下泛起几许清润色泽。他站在一棵古木下,揉碎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似落了星辉满襟。轻衫浮动,是自成一派的慵懒恣意,清贵绝伦。
见季璃清望过来,狭长的眼尾一挑,目光便似蕴着暖阳,只独独将她细细勾勒入眼。
此一笑,似拨开云雾漏下一道光般的惊艳,殊色惑人。
季璃清很快敛了睫,带着不深不浅地笑启唇:“容公子。”
洛风祁一愣,笑意带了几分看好戏的玩味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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