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崖之下，飞轩的大师兄风天赫御剑载着季璃清而上。

白梅浮动，墨发扫在季璃清面颊之，带着独有的冷与艳。

萧宸松开紧着的心，伸手。

季璃清看了看，递过自己的手。

他的手依旧温热，她的指尖依旧凉。季璃清跃下剑，还没到萧宸怀抱时出手点向他左臂的穴道，遏制住血流的速度。

可惜，她的金疮药用完了。季璃清摸出颗药丸喂他吃下，问他：“你带的伤药呢？”

“怀里。”萧宸听话至极，将整个身子靠在她身上，季璃清做什么随什么，问什么回答什么。反正风天赫来了，挡一阵没问题。

此时正在卖力杀蛇人的风天赫要是知道他是这般无赖的人，估计得气得吐血。

季璃清才不管那么多，伸手自他怀中掏出伤药，可她还没在他手臂上用上，萧宸就将伤药夺了过来洒在她左手伤口。方才被蛇人一勒，伤口裂开不少，隐隐有见骨的趋势。为了过来，季璃清伤痕累累，萧宸眸中满是疼惜，执她的手恍似握着什么稀世珍宝，动作轻柔细致。

被他这般温柔以待，季璃清起起落落的气闷又被引了出来，这气闷着实来得莫名其妙，她又没有撒气的条件，只好淡着眼眸不曾开口。

萧宸替她包扎好伤口，季璃清才替他处理伤口。他手臂上的伤口比她严重太多，又深又长的一条口子似美玉上的瑕疵，碍眼至极。

“不知死活。”季璃清低骂一声，她着实有很多火气，却也不到发泄的时机，只堵得她不爽快。哪怕骂上一两句亦难平怒气，终究还是忍不住。

萧宸离得如此近，自然听见了她说什么。勾了勾淡色的唇畔，笑道：“你在，我可舍不得死。”

季璃清没有搭理他的功夫，自他衣袖上扯下布条将伤口缠了一道又一道，又将挂在她身上的人推开站好。

“哑巴僧会说话？”

萧宸瞧向阵心，眯起眼。“会，他是虚臾子。”

金光梵文不断闪烁，虚臾子周身散发出超然的气度，真如佛陀普渡众生一般，带着华美且不动声色的慈悲。

渐渐的，防护罩露出破绽，虚臾子随着光晕步入了进去，金光梵文将他笼罩其中。

血罗刹仰头望着她，怔怔的，一双眸子如同幼兽，无辜而惶恐。

虚臾子蹲下身，平和的面容上露出温和的笑，金光梵文之下眉眼俊朗庄严。“笑笑，当初是我错了，我不该利用你，不该将你当成报复的工具，也不该不辞而别，更不该什么都没有解释清楚就逃避着你。”

“如果还能弥补的话，我希望你能不被过往纠缠，开启新的人生。”

“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

虚臾子点头，“记得，我杀了他，那时候我被仇恨痛苦折磨，杀红了眼……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再没有回来。可我发现我错了，我应该回来面对我的错，面对我的过往和罪孽。”

“爹爹呢？你杀了他？”

“是，他是我杀的。”

“那我呢？你爱过我吗？”

“……对不起。”虚臾子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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