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瀚,你果然记仇着呢....”被说穿了看法的秦飞宇只能是徒劳地胡乱回答,话语急成一片,“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你....”
薛瀚站在大太阳底下,却被偏僻的连次街墙挡住阳光,明明看得到太阳的边缘,但身上却只有无限阴凉。
他只是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
“秦飞宇,你别去参加那个物理竞赛。”薛瀚最后说了一句。
“凭什么?”秦飞宇立刻反驳,但薛瀚转身离开。
他们的友谊也就这么僵硬又冰冷地暂停了。
薛瀚从他爸出事之前,到现在,就没有说过秦家一句坏话。
他什么都受得了,一个人在学校照常打闹说笑,吃饭学习,给所有人应给的礼貌笑脸,继续背负着野心疲劳地生活。
只不过生活累了点,他受得了。
但他最受不了的是,他的朋友还要榨干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要在他身上平白地体会赎罪的感觉。
就像秦飞宇问的「凭什么」,是啊,凭什么?
凭什么他薛瀚不恨?
所有人都在薛瀚身上找他们要的谅解,他们要的回应,但他没和任何人索要过。
现在连他心底的恨也要被审问?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就那么毁了他那个最骄傲的父亲,那个本应该在权斗中胜利的且应该胜利的人?
秦家人就应该带着对他父亲薛成和的歉意、忏悔,一辈子就那么辛苦地艰难活下去。
他们永远不应该笑着忘记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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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东西提前下班,薛瀚不想再看见秦飞宇。
坐在公交车站等车来的时候,薛瀚看见广告牌上的“家和万事兴”突然苦笑一下,他没有被刺激到,反而像事外人一样看着,根本没有借物伤情。
因为已经麻木了。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修炼出这种心境了。
只是没想到父亲会死....
父亲薛成和,是他教给薛瀚无限的野心,告诉他男人必须这辈子干出事业,但却被挚交好友坑害的再无翻身之地。
他薛瀚不是要努力让自己的人生成功,而是要连同父亲的那份一起加倍成功。
必须成功,必须扬眉吐气,让曾经的家族败绩被洗刷,为了这个什么都在所不惜。
薛成和,血成河,最后他的父亲真的满身鲜血在河里泡着,不堪入目,死不瞑目。
今生他要完成自己的一切遗憾,加倍地袭卷全国的财阀,方才不负半生血汗。
正狠厉决绝地思考着的薛瀚,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个托腮坐在长椅上,悠哉地凝视远方的青涩大男生。
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杀气。
他的杀气凝在心里。
不过突然有一秒,薛瀚有些思念一个女人,她会从远处走来,脸上挂着笑容,先不论真心假意——薛瀚看见路边的几只流浪猫走过,其中有一只皮毛最为雪白漂亮,抖擞着,双目亮绿又淀着点流金,定定看着薛瀚,好像在渴求他给它点吃食——那猫是流浪猫,却比其它猫都要爱干净,似乎总是寻找着雨水或河流清洗自己。
薛瀚牵起一丝笑,想道,她也是这样。
即使身在泥沼,依然这么高自尊,以为能骗过所有人那样维护着属于他的尊严。
冬明月。
“小地方出来的商人就是眼睛窄,这辈子都很难脱离那视野。”
电视节目里毒舌的名人大放厥词着,冬明月抱着双膝盯着电视屏幕,刚才吃的泡面在胃里发酵。因为保姆要回去给孙子过生日,所以给她提前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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