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轩鹤作势沉沉地“嗯”了一声。
“你来干什么?”孟轩鹤淡声问。
苏海生担忧道:“奴才不放心皇上啊!皇后已登极乐,皇上节哀顺便,不要再把自己关起来了!您要有个三长两短,大齐江山怎么办呢?”
孟轩鹤翻了个白眼,殿中光线暗,苏海生看不见这个白眼。
他不把自己关着怎么办?
关着多好,思考一下人生,分析一下现状,到饭点儿又有好吃的。
不关着难道让他去那个什么皇后灵前哭灵吗?
孟少从小到大,还没在外人面前哭过。
想让孟少哭,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也太倒霉了,穿过来就死老婆,还是皇后身份的,纵使他贵为九五至尊的皇帝也得依照祖宗规矩而表现出哀痛的样子。
不过,记忆中的信息告诉他,这个未曾谋面的大老婆是他亲自下令缢死的。
啧啧,简直没人性!
如果他早来几天,绝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苏海生久久听不到皇上的回应,以为皇上不悦,吓得不敢吱声。
说实话,孟轩鹤也想出去看看了,看看他的万里江山。
他嗔着声音问:“皇后还有多久下葬?”
苏海生一愣,“皇上不是说要停灵七七四十九天,为皇后娘娘做足法事,将娘娘的灵魂超渡,送进天堂,才会把梓宫送往杜陵下葬的么?”
“哦,是吗?”
真不知道以前那个皇帝怎么想的,停灵四十九天,得亏这是寒冬季节,要是夏天,不都馊了?
死了都死了,做法事有什么用?
这么不舍得,当初为何又要下令缢死她?
别逼逼叨叨什么迫不得已,局势所迫。
一个男人,还当了皇帝,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干脆改行去贴膜得了!
啊,不好。
孟轩鹤在自己脑袋上捶了一下。
原来身体的记忆存在,导致他总会时不时在内心与之对话。
弄的他都觉得自己像是精神分裂了。
“皇上您不舒服?奴才这就宣太医!”孟轩鹤捶头的举动令苏海生大慌,赶紧转头出去,喊着,“太医!太医!”
孟轩鹤暗骂了一声“shit”!
来不及阻止,苏海生那公鸭嗓子已经扯着喊了两声,外头侍候的廷卫听闻逐个将信息传递下去。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官衣的老头就背着一个药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孟轩鹤抚额。
这期间苏海生招来建章宫的宫人,将烛火点了起来,还加了碳火,原本就挺温暖的宫殿,温度更高了。
光线明亮,孟轩鹤不得不作作样子,现出悲伤之色。
太医的手搭在孟轩鹤的腕上,捋着白须听脉。
苏海生拢着拂尘站在后面,焦急地问,“王太医,皇上的龙体没有什么大碍吧?”
王太医起身,对着孟轩鹤作了个揖,又对苏海生作揖,“回苏公公的话,皇上这是心病,皇后崩逝,皇上过于悲恸,寝食不安,才会头痛烦躁。”
苏海生叹息,“这可怎么办呢?”
躺在榻上半眯着双目的孟轩鹤,暗自轻笑,这个老头儿睁着眼睛说瞎话。
“下官开一副安神的药吧,皇上休息休息应该会好些,要紧的还是让皇上早日节哀,振作起来。”
王太医走后,苏海生望着仍旧闭目的皇帝,苦恼,怎么才能让皇上振作起来?
皇后崩逝,国丧期间,停嫁娶,辍音乐,他又不能像以往那样找几个舞乐班子跳舞唱曲儿哄皇上开心。
但龙体兹事体大,又必须得解决,苏海生觉得这件事情得跟安乐侯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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