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不解道:“婕妤还有什么顾虑的?”
张新柔说,“以往我倒是自信皇上会听我的,再不济就多撒撒娇罢了,可是上次在太液池边,皇上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对我甚是严厉。如今,我倒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了。万一,再惹得皇上不高兴,恐怕要连着上次没降的罪,一并罚了。”
池夏自然知道太液池边的事情,觉得婕妤思虑的极是,她沉吟了一会儿说,“若婕妤害怕皇上心情不定,惹了皇上不高兴,就不说,让别人替你去说。”
张新柔第一个就想到了穆美人。
张穆两家在宫外早已结了姻亲,朝堂之上也是同仇敌忾,又分别都将家中女儿送进了宫里。
只因穆怀信亲生女儿已经嫁给了张新柔的哥哥,穆美人只是穆怀信从族中挑出来的一个过继到膝下,身份自然比不得张新柔。
这些年在宫里头,穆美人在张新柔面前颇为恭顺,张新柔让她做什么,她从没说过一个“不”字。
张新柔一时兴起道:“不但让穆美人去,卫婕妤,华充仪,公孙美人和戎美人全都去,整个后宫的人都站在我这边,皇上还能不惩治王氏,把太子交给我么?”
池夏思索了一下,觉得这样是否太过张扬,但一想林家已倒了,林皇后也死了,如今朝中安乐侯是第一柱石,自家主子便该是后宫女子中的领袖。
皇上看到主子没被封后就在妃嫔之中有了皇后般的威望,这后位还不得给了主子?
池夏连赞张新柔足智多谋,颇有侯爷之风骨。
建章宫内,孟轩鹤已经伏案批阅奏折许久,胳膊腿都酸了,一抬起头,竟然发现还有很多。
当皇帝怎么比当总裁还要累?
孟轩鹤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一旁的苏海生赶紧递上参茶,“皇上,喝口茶歇歇吧。”
孟轩鹤接过茶碗,一口气喝了个光,僵着嘴角道:“为什么最近奏折这么多?而且,上奏之事都还很令人头痛费神。”
苏海生道:“回皇上的话,这不是到年关了么,各地官员的绩效考核都报了上来,原该是在朝堂之上由吏部报给您的,您不上朝,吏部的大人们只好写折子呈上来。又有很多压了一年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也都赶着了结,奏折也就比往常多了一倍。”
也对,上一世,一到过年他也是会议不断,不但忙公司的事,还要替爸爸去拜访各路衣食父母,行程安排的密密麻麻,不得一点玩乐的空闲。
孟轩鹤抚额。
苏海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皇上龙体金贵,若是累坏了可不行,要不,让奴才帮您分担一点儿。”
孟轩鹤抚着额,淡淡瞥了苏海生一眼。
这话,苏海生明着暗着提了好几次了。如果孟轩鹤没在上一世就已经锻炼出来了应对各种繁杂工作的能力,恐怕已经被他软磨硬泡,卸下了防备,真将奏折给他批去了。
那样的话,天长日久,朝政就变成了苏海生在打理,皇帝也就真的成了一个摆设。
不上朝就罢了,奏折他一定得亲自批阅,这是他给自己在心里设的底线。
他可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当不了几天皇帝,再被人给拉下去。
他嚯地站了起来!
苏海生后退一步,审视着皇帝的脸色,“皇上,您没事儿吧?”
孟轩鹤烦躁道:“朕去练练再过来批阅。”说着,已经迈开步子朝后殿走去。
苏海生边追边喊:“皇上,又去健身啊,您可得悠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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