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学府,被称为皇家书院。最初只有皇子公主,或者有特殊贡献的大臣子女,才可以在这里读书学习。后来,一些富人商贾使了手段,也将自家孩子送进去读书。既然有人开了先河,那么后人便以此照做。
越是如此,南山学府越显得炙手可热!
夏灵安在书院的山脚下了马车,得知薛文早已等了她半个时辰,心中难免愧疚。“明日我定早起些!”
“今日是督公命我等不可打扰的,夏姑娘不必在意。”冯无一面扶夏灵安下马,一面打趣薛文。“至于薛文大人,看这样子是从皇宫直接赶来的,怕是迎了一早上的露水吧”
薛文斜眼看了下肩上的微湿,也不言语。翻身下马来到夏灵安近前。
讪讪笑道:“不急不急,离开课还有一段时间。”
南山学府的人,常年与各级官员打交道,尤其这里官宦子弟众多,看人下菜碟的自然占多数。虽说薛岑安排薛文给夏灵安做伴读,但夏灵安身份不明,自是不会有人把他们当回事。
当下书院管事只是告诉他们课程的安排,便忙着引其他子弟去学堂。
学府有学府的规则。
皇室与三品官员的子女在三楼,教室宽敞明亮整洁,传授的大多是治国治官之策;大富及五品以上京官的子女在二楼,学习的是经商、为官之法;而像夏灵安此等身份不明,但是后台极硬的,都在长廊后的教室上课。
薛文陪着夏灵安进了教室,替她安置好书本笔墨。又从腰间扯下竹筒做的水壶,给她解渴。担心夏灵安待不惯,悄声安慰道:“督公安排你进来,是为了让你多识字……”
“知晓的!”夏灵安笑道:“你不必安慰我,我清楚自己的身份的。你放心,我不会惹事。”
听了此话,薛文依旧没有放心。
“我知你聪慧,但是……罢了,我就在外面的长廊,若是有事,唤我即可。还有……”
环顾了四周,薛文压低声音道:“除了咱们自己带的吃食外,什么都不要吃!喝水,也只能喝这壶里的。”
晃了晃壶里所剩无几的水,又看了看外面毒辣的太阳。夏灵安想不通,书院本身是提供水果茶饮的,为什么不能吃?就连水,都要喝自己带来的!苦着脸问道:“可是,剩的不多啦!”
“这个竹筒里是有特殊装置的,可以自动分解毒素。”
见老师已经进了教室,各家的书童非常自觉地退了下去,薛文也就此退下去。
一节课上的着实无聊,老师倒是讲得吐沫横飞。但是一屋子的学生,认真听讲的几乎没有。这个班级的学生,几乎不是来求学的。女子为了找个好婆家,男子为了出去有面子。
毕竟南山学府也不是谁都能来的地界!
夏灵安与众人不同,虽说学习的目的性很明确,但是习惯了二十一世纪教学的她,跟读并背诵了一节课的《论语》,实在是不习惯。
老师讲话也尽是些之乎者也,更让人觉得憋气。一下课,她便独自到长廊上透气。
长廊下是一片人工湖,湖面上,荷花莲蓬交相盛开着。成群结队的鸭子出没其中。对面楼的学子下课,皆是到长廊上休息。
各家的小厮、丫鬟早早将准备好的吃食递将上去。这些学子尽是平日里走马斗狗的主,随手将糕点掰碎了,丢在水里,看谁惹的鸭子多,证明谁家的糕点做的好!
个个如此,直养得湖内鱼肥鸭壮。
夏灵安俯在护栏上,盯着鸭子慢条斯理地抢食,眼神有点发直。
薛文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情不自禁地赞叹道:“真肥啊!”
“是吧,”夏灵安连连点点表示赞同。“这么肥的鸭子,估计做成麻辣鸭,应该很好吃!”
“……”薛文怔住。
“将鸭子开膛洗净血水,放温油里滑一滑,待表皮金黄捞出。控油晾凉,放入油中反复炸,炸到鸭肉酥烂、再起一口锅,放入鸭油、葱姜蒜、八角、桂皮等香料。待鸭油翻滚,捞出香料,倒入之前炸好的鸭肉。再放入准备好的辣酱,倒水慢炖,那味道……”
薛文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直叫。“别招我,上顿饭是昨天早上吃的!”
听闻此,夏灵安笑着从袖子里取出样物件递过去。
“今早冯无给我的!”
说罢,夏灵安随着人群回了教室。
薛文低首一看,是用层层油纸包好的包子。
不过是一个普通包子,可在他看来,竟是弥足珍贵。
将包子揣进自己怀里,带他转过身,突然发现身后不远不知何时站着一人。醒目的大红锦袍、束白玉冠……
薛文并不想理会此人,抬腿欲离开,却被此人喊住。
“你可是夏妹妹的伴读?”
夏灵安的身份如今是不可提及的事情。薛岑交代过,无论是谁问起,就只说是西厂的故人托付!
只要夏家一日不翻案,她一日是罪人!即便是翻案了,薛岑也是欺君!
“公子莫不是新来的?寻不到回教室的路了?可要小人指引?”
薛文恭恭敬敬,与平常人家的伴读,并无半点不同。
“你是阉人?”红袍男子皱着眉问:“夏家妹妹怎么会跟你们这群阉党混迹在一起?”
“……”
红衣男子身后来了一群人,南山学府的大老师,亲自引领者那几人,向这边走来。
“督公!”薛文见到来人,忙抱拳施礼。
薛岑来到近前,抬起眼帘,淡淡嗯了一声。
这般近的距离,薛文瞧他面上并无异色,想是夏家的案子结了,便暗暗松了口气。
“夏灵安呢?”薛岑问道。
“在三室上课。”薛文答道。
薛岑手略一抬,向着教室方向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带路。
薛文带着薛岑往夏灵安上课的教室去。
南山学府的大老师紧随在其后。
红衣男子木愣愣地看了眼薛岑,忽的回过神来,然后快步跟上。唤道:“夏妹妹怎么会和你们这群阉党在一起?”
前面没有任何声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
“这人是何家的庶子……何子怀”薛文忙向薛岑解释道,“刚才拦着我打听夏姑娘。可要我……?”随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薛岑不答话,面如冰霜,静静地立在教室门前,透过窗户,一眼就看到了夏灵安的位置。
“喂,你们还没答话呢!”
大老师担忧这位西厂督公找何子怀的麻烦,也开口打圆场。“督公大人,何少爷虽是何家的庶子、可是娘家背后站的是万家的人!还请恕礼数不周之罪。”
“大前辈说笑了。”薛岑的语气甚是温和。“不过是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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