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在听说面前这个不起眼的丫头是从西厂来的时候,他就深知这丫头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况且西厂那群阉党,可不是好相与的。至少他还没有傻到,往这群杀人如麻的狠角色身上凑的道理。
先生斜眼透过窗,往外一瞧。
太师椅上端坐了一尊玄衣神。而学府的院长大先生,弓着腰陪在一旁。
就算他再傻,也能明白,此人应该是西厂的那位了。能让那位大热天的在门外陪着上课,眼前这女子……怕是他真正放在心尖子上的。
“你叫什么名字?”先生端着脸问道。
“夏灵安!”
“嘶……”众人皆吸了口气。
夫子也是愣神半天,可心下却无比的清明。整个大夏能用这两个字的人,也只有西厂的督公了。这丫头说她出自西厂,就说明了,她是那位心尖上的!
得宠如斯……
先生拿着戒尺,一时间骑虎难下。
夏灵安站在这群的富家子弟里,绝对算不上是头挑的美貌,然而一副慵懒的做派,让这些人呀忍不住交头接耳,探讨一番。
“那你倒是说说,刚才我哪里讲的有问题?”夫子把手背过去,顺带着戒尺也带到了身后,用身子掩了过去。
“您刚才讲的是《论语》中《学而篇》的内容。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对,有何不妥?”先生缓缓踱步,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夏灵安笑道:“孔子说‘父亲在世的时候,因为无权独立处理事情,所以才要观察一个人的志向。父亲死后要考察他的行为。若是他对他父亲的合理部分,长期不加改变,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尽到孝了。’”
夫子愣住。
夏灵安笑了笑,继续说。“您所谓的三年,是一个期限。但是孝道这件事上,是没有期限的。孝顺不能用时间来衡量。”
见夫子不言语,夏灵安叹了口气,心道,古人就是古人,对于一件事情的看法,就是简单!
善心一起,夏灵安将这句话解释的更加透彻了些。
“这一章谈的是有关“孝”的问题,把“孝”字具体化了。在本章中孔子说一个人当父亲死后,三年内都不能改变他父亲所制定的那一套规矩,这就是尽孝了。其实,这样的孝,片面强调了儿子对父亲的依从。这样的判定原则,是歪曲的。
历史在发展,社会在前进,人们的思想观念,言行举止都不能总停留在过去的水平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代超过前代,这是历史的必然。
规矩固然重要,但是创新更是重要的。打破常规,也就是大家所言的‘不破不立’!”
三室外的薛岑吃下最后一瓣橘子,心道这丫头果真还是夏老带出来的人。虽说大字不识几个,但是脑子还算好用。可是这话这般说,倒是天生反骨!
薛岑对着旁侧的大先生笑道:“西厂的娃娃不懂事,给大先生添乱了!”
西厂督公的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住的,大先生赶忙说:“哪里的话,夏姑娘天资聪慧,好生教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薛岑端着茶碗慢悠悠的饮了一口,懒懒地说:“前途一事,本督倒是不求,只求她识几个字,别出门后给本督丢人就好!”
何子怀却很不赞同薛岑的论点,但是也不便和他争论,只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如今顶撞师长,就是没有规矩。应该好好教养规矩才是真的!”
“西厂的规矩,何时容一个外人插嘴?”薛岑隐隐动怒,身边的手下冲上前,轻而易举将何子怀擒住。
外面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三室内的学子。
夏灵安往室外一瞧,就见了薛岑立于长廊中,提着裙摆跑到三室门前,开心笑道:“督公,你可是来接我的?!”
薛岑望着夏灵安,笑了一笑。“走了,回家!”
“夏妹妹,夏妹妹……救我!”何子怀大叫道。此刻他内心十分慌乱。
夏灵安怔在门口。问道:“你是谁?”
“夏妹妹不认得我了?我!何子怀!”被按捺在地上的何子怀奋力的抬着头,极力想让夏灵安看清他的脸。
夏灵安仔仔细细瞧了瞧,悄声说:“我不认得你!”
“夏依依,你别不识好歹!不要以为混在这群阉党里,就可以重新生活。别忘了你是我何家未过门的妻子!”
当何子怀说出‘夏依依’三个字的时候,夏灵安才恍然大悟。
可是这一时间的惊吓,让她立刻跳着跑到薛岑身后,拉住薛岑的袖子。“督、督公……我是夏灵安,我……我不是什么夏依依,你知道的!”
薛岑不忍心看着她这副慌乱的模样,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西厂的人,可不是随便乱认的!”一个眼神过去,手下人立刻拖着何子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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