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贵怎么也没想到，穿越古代第一次和官府扯上关系，会是因为自己牵扯到命案的原因。

审讯室里，王长贵放下厚厚的一叠的卷宗，揉了揉发涩的双眼，终于开口道：“张三兄弟，不知你发现没有，这十来起凶杀案，仅赵平安一例稍稍特殊，其余女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张三直接问。

王长贵指了指桌子上的卷宗：“五石散！”这是他刚刚不小心发现的，如果不是因为身为穿越者分外了解五石散的特性的话，可能也找不到这条有用的线索。

当然，平阳县县衙的捕快也不全是吃干饭的。通过他们连日来的排查，也得到一个重大的发现。那就是死者生前都曾与一个游方道士有过交集。这一点令王长贵很怀疑，他不是不信巧合，巧合也没有问题，但巧合得过分就有点假了。

“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春风得意！”

“你是说五石散…”张三大惊，完全没有这个概念。

面色不变，王长贵继续解释:“世上除了酒瘾，赌瘾，色瘾三者外，其实还有一者，是为毒瘾。众所周知，五石散由【医圣】柳一木为大夏明成祖诊治伤寒症所创。服用“五石散”后，会浑身发热，需要疾走散热，这也是“散步”的由来。不同于前面三者，五石散作为根治伤寒的药物，本身其实是带有毒性的。”说到这，他顿了顿，对穿越先辈张冠李戴的行为大为吐槽。

“五石散虽抵制伤寒有效，可一旦服用超量，人的神智就会开始涣散。若长期服用，不但会对五石散产生依赖，甚至会出现大庭广众脱光衣服，行淫乱之事的荒唐之举。煎熬，挣扎，惶惶不可终日，半迷半失乃至堕落癫狂！”

“此言当真？”张三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这可是关系到三百年前皇家的一件秘闻啊。

“咳咳…我当捕快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照你这么说，凶手那方面可能不举？”脸上惊讶，张三觉得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

王长贵摊了摊手，意思不言而明，五石散确实有壮阳之功效。不过口说无凭，最终还得看仵作验证。

“兄弟，莫非您是个医者？”张三语气缓和不少。医者在大夏的当今地位可比写书人高多了。

王长贵摇头苦笑。

“刘三喜，你马上去赵捕头那里一趟。”他有点将信将疑，有些拿捏不住，最终将皮球踢给了赵燕儿，将王长贵得出的结论和独眼龙捕快速复述了一遍。

“先等仵作消息吧，如果死者生前确实服用过五石散，那么接下来排查的方向就清晰很多了。”

“死者和凶手之间不仅相识，还主动开门与凶手有染…”捕快刘三喜走后，王长贵平静说道，“重点排查范围先放在月娥姑娘身上。试试寻找有没有一个和她熟悉并且经常服用五石散的男人！”

张三点头思考着，没有再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空气，心思有些深沉。

没过很久，一个捕快走了进来，对着张三小声道:“三哥，仵作那传来消息，死者生前服用过五石散！”

张三一愣，王长贵却知道他的嫌疑算是洗脱干净了。

张三倒是没有那么高兴，他古怪的看了王长贵一眼，愣了半天才抱拳笑道：“恭喜兄弟。”

王长贵同样抱拳回礼，不忙的道，“兄弟，我还有个请求。想要你帮我查查半年以前，我是否和人结过怨。嗯，其中和我身影相似的，你记得重点查一下！”

“兄弟，倘若我不是曾调查过你，实不信你是一写书人，你应该是一个捕快才对！”张三摇摇头，他可是追查过王长贵祖上前三代呢。

王长贵苦笑不语。书看多了，至少能长点见识。千万不要低估一个写小说的去翻阅资料的决心啊！

“兄弟高见，这些确实能对凶杀案调查有用，我会安排下去的。嗯？怎么了？”见王长贵脸色不对，张三有些疑惑的问道。

王长贵看了看张三，强行笑了笑“没事，就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正说着话，赵燕儿和刘三喜走了进来，她把一份卷宗交给了张三。

“这是刚接到的验尸结论，十四起凶杀案的女死者生前确实都曾服用过五石散。这一点，和月娥姑娘生前服用的金石药物也相吻合。但有个疑点，尸僵在尸斑之后，全身各处的伤口并没有出血…”赵燕儿说完盯着王长贵，之前的事刘三喜跟他说过了，引起了她强烈的好奇。

“赵捕头，张三兄弟，这件案子不知我能不能参与？”

赵燕儿和张三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需要，现在案子有了大致的排查方向，通过明察暗访可能会有所发现！”

王长贵默然:“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行，你现在出去很危险！”

王长贵听在耳里，心里却不以为然。

凶手如此精于算计，绝不是简单的杀人了事。若是真想对他下手，也不会等到今天。虽然暂不清暗地里还打着何等名堂。

“刘三喜，你护好王长贵，听听大胡子怎么说，我随后就到。”

王长贵见事情远没有结束，急迫问:“总不能让我一直待在大牢吧？”

“放心，我已经让手下去帮你去【惠阳书社】澄清了。当然，若你有写书的想法，也无不妨。”

“那我住哪？”

“去我家？”赵燕儿笑了笑，脸上露足了虚情假意。

王长贵玩味似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突然认真盯着她“孤男寡女的，你难道就不怕…？”

“你可以试试！”赵燕儿笑得更厉害，笑得刘三喜和张三一愣，连王长贵也愣住了。

哑然无语，转身跟着刘三喜朝审讯室外走去，这地方他可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走出衙门大牢，身前的刘三喜突然转过身，眯眼道:“兄弟，你是真有本事，连母老虎的屁股都敢摸呢！”

“不摸摸又怎知是老虎？”王长贵不由得打趣一声。

此刻，天边将白，原来不知何时，一夜就这样悄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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