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主薄走进官阁,将一张文案交于县令。
稍后。
县令如墨般的瞳仁,盯住钟灵,问:“你并非朐城人氏,一个小姑娘家只身来到此地,不去投奔亲戚,反而独自租房而居,的确有些反常。”
钟灵没想到,这衙门办事的效率还挺快,已去她租房的店宅务那里查了下,却道:“大人,民女乃洪安村人氏,与同伴漂洋过海而来,只因途中遭遇海难迷失了方向,自己靠着一块浮木漂流至此,只得暂时寻个住处,待打听到同伴的下落,就会一起返回。”
如果他们真的去查找洪安村这个地方,倒省的自己跑腿了。
“洪安村!”县令双眉一挑,交代主薄派人去核查她所说的这个地方,“你与状告人的相公,昨日在集市上相遇时,两人可曾有过身体接触?”
“大人,我就是牵着马路过,驻足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看了一眼,若不是他指着我当众说了两句十分低俗辱人的话,还要来硬抢我的马,我才不会搭理这种人。
他就是不小心被自己脚下的麻袋给绊倒了,现场好多人都看着,为何只传我来衙门,大人应该把当日在场的人全都传来当堂对质排查一下。”钟灵道。
“啪!”的一声。
县令猛拍了一下惊堂木,愠怒道:“休得造次,只回答本官问你的事。”
钟灵一愣,这县令还不让自己辩解一下,不免也有丝恼怒,大声道:“我与他,没有身体接触!”
“大人,千万别听信这妖女的狡辩,她就是近来闹得人心惶惶半夜入民宅挖取人心而食的妖怪!恳请大人为民妇惨死的相公做主啊!“方素对着县令连连磕头道。
钟灵又听见自己被人喊作妖女,不免紧蹙眉头,怼道:
“你是他的枕边人,晚上只有你与他接触,所以你的嫌疑才最大好嘛!许是那食心妖怪附身于你,做了挖心之事,待你清醒后无颜面对公婆,便胡诌八扯的往无辜的人身上泼脏水。”
县令的手握惊堂木,这次并没有拍下,反而也颇为认可的点了下头。
方氏闻此怒指向钟灵,“你胡说,我怎会挖自己相公的心吃,我可以当堂吐出来给你们看!”
话落,方氏使劲地抠自己喉咙,‘哇’的一声,吐出来很多的酸水,这一下就收不住闸地开始狂吐,面色一下变得焦黄黯淡。
县令命衙役将她扶起,带到一旁稍作休息。
这时,一位衙役走进大堂,见他手拖着一包油脂包裹的蜡烛,将其放置在县令的案桌上,躬身施礼道:“禀大人,这是从那个老头的店铺带来的蜡烛,发现他家的货没有问题,棉芯足够长,并不短。”
县令点了点头,惊堂木一拍,“证据不足,本案会继续排查,现将钟灵当堂释放。“
方氏跪哭不止,不能惩治妖女,自觉对不起相公。
钟灵则被杂役带着往大堂东侧走去,穿过一道院门,发现旁边还设有门子房,又过了一道屏门,像是进入了一户大宅院。
延着几步不高的石阶,来到一处长廊,中央有座亭子,四周种满了各种的花和果树,亭底是清澈见底的塘,流水潺潺,蜂歌蝶舞。
杂役让她坐在这里等着,不一会儿,就有府中的丫鬟把茶点端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很眼熟的人,竟是居住她家斜对面的那个醉酒男!
他的右手抱着一个大酒坛子,打着酒嗝,一路晃荡着走来,“姑娘,稍等片刻,我大哥和大嫂一会就到。“
接着他又举起酒盏,仰起头一饮而下,对钟灵道:“先替我大哥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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