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回府了。”徐嬷嬷知道昨日汐云去了赏樱会,想着她对赏樱会的事会感兴趣,便说道,“对了,刚刚我听老爷说,有个石磬书院掌院萧景瑜留书,离开了。”
一听这话,汐云立马从躺椅上跳了起来,神色紧张。“嬷嬷,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竟然就这样走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些,汐云又颓然地坐了回去,为什么他要这么着急离开。
徐嬷嬷不曾想,汐云反应会这么大,有些懊恼跟她说这些。她心疼看着汐云,“小姐,你还是用些点心吧。你看有你喜爱的樱桃酥。”徐嬷嬷端起一盘粉红色花型的糕点,走到汐云面前。
汐云看着眼前这盘粉红色的樱桃酥,却都是樱花林里,那抹白色的身影,“嬷嬷,我真的不饿,你叫她们撤下去吧,我想安歇了。”
徐嬷嬷见汐云毫无兴致,知道再怎么劝也是无用,便吩咐碧羽和凝香一起将小点都撤了下去。
汐云一个人躺在摇椅上,轻轻摇晃着,脑海里,都是想要见到他的念头。思绪万千,却不得法。她看到慕容绯给她的那封信,此时正安静地躺在茶几上,心想着,这为何不是萧景瑜给她的。
心思一转,她计从心来,等凝香回来,让她去通知徐嬷嬷,她肚子饿了,想要些吃食。凝香见小姐面露喜色,一扫愁色,很是疑惑。
徐嬷嬷听说,小姐想要用膳,便急忙又吩咐厨房将点心准备起来,又亲子端了过来。
“小姐,你慢点吃。”汐云是真的有点饿了,今日,都没有好好进食,此时,没了烦忧,自然就放开心怀吃起来。
“嬷嬷,刚刚我听你说,爹爹有拿回来一份石磬书院掌院的书信。最近,我在研习书法,我想要观摩一番,嬷嬷可否将书信拿来给我。”汐云低着头,边吃边心虚的说着。
“小姐,你可以向夫人要,她肯定会给你的。”徐嬷嬷有些疑惑,小姐怎么要她拿那个书信。
“嬷嬷,不是昨日,我惹娘亲她们伤心了,想着要给她们一个惊喜,你说我要是能从掌院的字中,参悟出些写字的妙门,爹爹必定会欢喜的。不过,这事得先瞒着她们方好。”汐云拉着嬷嬷的手,向着徐嬷嬷撒娇,嘴角微扬。
拗不过汐云的甜言蜜语,徐嬷嬷不疑有他,答应帮忙。汐云有种得逞后的快意,将桌上的樱桃糕都吃了。
这一夜,汐云睡得很踏实,她觉得他们很快便能相见了。
第二日,清早,汐云洗漱完毕,吃完早点,便坐在门口檐廊下靠椅上,专心等候徐嬷嬷。不一会儿,徐嬷嬷果真行色匆匆,左顾右盼的走了过来。汐云还没见过,如此模样的徐嬷嬷,不免有些发笑。
待她走近一看,汐云才发现,徐嬷嬷灰白的鬓角满是细密的汗珠,她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从小照顾自己的老实嬷嬷,面露愧色。
“小姐,可是吓坏老身了。”说罢,她从怀里拿出那封信,递给汐云,汐云按捺住心内的兴奋,满脸的笑意。“多谢,嬷嬷。”
“小姐,原本夫人叫我将书信放在老爷书房的,你可得在老爷回府前,交还与我,不然老爷发现了,可不好交代。”徐嬷嬷紧张的抹了抹额头的细汗,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今日,小姐可着实给她出了个大难题,现在希望一切顺遂。
“放心吧,嬷嬷,你午时便可过来拿走。”汐云迫不及待的拿着书信,进了屋,将门窗都关上了。
“凝香,磨墨。”凝香一边磨着墨,一边好奇地问道,“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汐云拿着慕容绯给她的书信,放在案上,并将萧景瑜的书信,也放在一边,铺好纸,写了几遍,都不太满意,又重新写了几遍,还是不太行,就这样反反复复,她写了好几遍,临近午时,才写好,她拿起来看了一遍,又让凝香看,“凝香,你看看这字跟这封上的字迹,是否差不多了。”
凝香疑惑的看了看,几乎一模一样,“小姐,你抄了一遍这个邀请信干什么呀。”
“自有用处,你可谁也不能说。现在还有一件要紧的事,你先去帮我办了,切记,保密。”汐云说完,又在一张纸上画着一个图案。画完,她交给凝香,面色凝重的叮嘱,“凝香,这个你找个可靠的丫鬟出门,找人给我雕刻一枚印章。”
凝香见汐云神神秘秘的,但是又很认真。也不敢耽误,便找了一个平日里相交甚好,且老实本分的丫鬟。
四·隐瞒
午膳时分,徐嬷嬷过来请汐云去李娴处用膳,汐云顺便把那封书信交还了徐嬷嬷,徐嬷嬷吊了一早上的心,也总算放下了,崩了一上午的脸,露出了喜色。这次为了帮小姐,她也是豁出去了。
汐云,见到李娴,忙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她知道,要是计划成功,她将有很长很长一段时日,不能见到娘亲了,内心很是不舍。
“汐儿,瞧你怎么还像长不大的孩子。”李娴见汐云又恢复了生机,也展眉舒心了不少。
“娘亲,我真想永远都不用长大。”这是汐云的真心话,要是不曾长大,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也就没有如此多复杂的事。
“你呀,总归要长大,离开爹娘,嫁做人妇。”一想到汐儿会离开他们,李娴眼眶微红,抱紧了怀里的人。
徐嬷嬷看着这一对母女,难舍难分的,有些感动,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只要夫人和小姐好好地。
“夫人,菜该凉了,先用膳吧。”看着李娴眼睛泛红,忙出声道。
李娴止住了,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母女二人,在愉快的氛围中,用完了午膳。
凝香拿着一个小包袱,走进了屋内,将它放在了书桌上。汐语打开包袱,里面是一枚圆形印章,她拿着印章的手有些犹疑,最后还是在早上写好的纸上,盖下了。
她拿着手中的纸,嘘了口气,“总算大功告成了。”
凝香看着纸张,上面的内容跟玉琼书院送过来的邀请函,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事,底下落款处,赫然的写着“萧景瑜”,还有那枚像是几个点点的图案。
“小姐,这个名字你写错了。”凝香指着底下的字。
“凝香,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事,很重要,千万可不能跟任何人说。”汐云双手放在凝香的肩头,一脸严肃的表情,低声的说道,“这是去石磬书院的邀请函,是石磬书院掌院萧景瑜亲手所书,明白吗?”
凝香似是明白了,原来小姐自己仿造了一份书信,可是,她还是不明白,有真的不用,为何要用假的。难道小姐,想去石磬书院,而不是玉琼书院。
“小姐,你放心好了,我知道这么做了。”凝香也是一脸诚挚的表态着,汐云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将慕容绯的书信交给了凝香,让她处理了。凝香偷偷的找了个地方,将信焚烧了。
此时,慕容绯正在山中游玩,还不知道自己的信已经化作一抔烟土了。
晚上,汐云得知柳任城回府,过了一会,依照往常那样,过去给柳任城夫妇请安。
柳任城这几日,早出晚归,没有时间见到汐云,看到汐云过来请安,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脸上挂着慈和的微笑,“汐儿,快过来,让爹爹看看,瞧着瘦了些。”
“爹爹,你看我脸都胖了一圈。”汐云用手指按了按脸颊,随即,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份书信,递给柳任城,说道,“爹爹,你看这是昨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送来给我的。”
柳任城接过书信,展开看了一会。面上露出复杂的神色,看到信上的内容,他有点惊讶,又很是疑惑,石磬书院掌院是昨日一早离去的,为何离去前,会给汐儿留下邀请函,很是费解,但看上面的字迹又是他的。
“汐儿,你是否见过石磬书院掌院萧景瑜?”
汐云斟酌了一会,说道,“在前日山上有过一面之缘。”
李娴拿过书信,也看了一遍,“任城,这可是石磬书院的邀请函。”
“眼下看来,确实是,可萧景瑜早已离去,为何要给汐儿发邀请函,也无从问询。”柳任城眼底的疑惑并没有散去。
“爹爹,这上面不是写了吗,他觉着女儿是个良才。”汐云见柳任城犹疑不定,赶紧补了一句。
这下,把夫妇二人都给逗笑了。看着汐云这么急切的样子,必是想要去这个书院。
“汐儿,你是不是很想去石磬书院?”李娴自从听闻那个奇女子的事,对这个书院很有好感,虽没有指望女儿能像那个奇女子一样,但是也盼着女儿能有更好的学识修养。
“你先回去安歇,待爹爹和娘亲商议一番,再做定夺。”李娴出声安抚汐云,汐云还想说什么,被李娴一个放心的眼神,憋回去了,她知道娘亲会帮她的。
汐云走后,李娴给柳任城沏了一杯茶,坐在他对面,柔和的说道,“任城,不妨让汐儿去吧。”
“娴儿,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有点放心不下。”柳任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眉头深锁。
“任城,你瞧着汐儿如今已是半大的姑娘了,再过个几年,就该出嫁了,可是整日在家这么胡闹,也不是个办法,与其如此,不如让她去书院磨炼磨炼。
我知道老爷,舍不得汐儿,我又何尝不是,可我们终归还是要放手的,让她自己锻炼一番,对她是极有益处的。”李娴耐心的劝说着。
其实,石磬书院虽神秘,对弟子背景却从不计较,成为了多数世家女子的选择,却是四大书院最难进入的,三年才招一次,且有三道稀奇古怪的考题,全过方可入院。
仅次于石磬书院的便是玉琼书院,但是玉琼书院专精医道,所以女弟子也是极少。
而位于京城的,御林书院只收男弟子,广陵书院虽收女弟子,但多数是官宦之家。
今番汐云能收到邀请函,柳任城在疑惑之外,也是很高兴的,听了李娴的一番分析,他也觉得放汐云去学院未尝不是件好事,也许真是自己多虑了。
五·成行
三日后,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天空上的阴云盘旋在云城的上空,似是为了阻止汐云的出行,久久不曾散去,过了两日,雨还在下着。又过了三日,太阳始露出脸来。
这一日,汐云还是早早的起了,没有听到那闹人的雨声,她急忙跑去打开窗户一看,果真天空放晴。
“凝香、凝香,快,将前几日收拾的包袱拿出来,我们要出发了。”原本,汐云想要早日成行,谁知被这雨水给耽误了。这雨一停,她们得赶紧出发,她可打听过了,今年石磬书院有招弟子,现在已经三月初了,七月之前,她得赶到书院参加才行。
汐云梳洗完毕,就往李娴屋内走去,此时李娴看汐云过来,知道她肯定是为了去书院的事情。
“汐儿,娘亲知道你想早日去书院,可是,这几日下雨,路上必然湿滑,爹爹和娘亲不放心你去。再过个两天,等地面干了些,再启程吧。”
见李娴这么说,汐云只好又等了两日。
出行那日,天空放晴,柳任城早已吩咐好马车在府门口等着,这是驾马车的事柳府的家丁,会些拳脚功夫。为了出行方便,汐云打扮成了一个公子模样,凝香和碧羽扮成书童。离别在即,汐云抱完柳任城,又抱着李娴,久久不肯放手。
李娴摸着女儿柔顺的发丝,柔声的说道,“汐儿,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娘亲知道你向来聪慧,且照顾好自己。”并嘱咐凝香和碧羽,“你们两个,可好生照看小姐。”她们两个应了一声,“请老爷和夫人放心。”
依依不舍的一场告别,最终还是要离开的。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李娴流水不住的趟了下来,柳任城心疼的将她扶了进去,眼眶也是红润一片,宽慰着说,“石磬书院每隔一年,便会放学子回家探亲两月,到时汐儿就会回来看我们了。你要是实在想念汐儿,我们一起去看她。”
汐云在马车里,哭的稀里哗啦,凝香不解的问道,“小姐,你既然这么舍不得老爷和夫人,怎么还这么想去那个书院。”这一去可是要一个月的路程,山长水远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汐云自己也在问自己这是为了什么,可是一想到那个白衣男子,她的心里便有一万个想要再见到他的念头,至于,见到后,怎么样,她从不曾想过,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汐云哭了一会,便止住了哭声,只要再见到那个人,她便会尽快回来,陪在爹娘身边。只是,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齐峰,打听的怎么样了。”锦衣男子坐在升平客栈二楼的雅间,喝着茶,慢悠悠的说道。
“主子,门下影卫打听到陈老在来云城的路上,并未接见过任何人,至于到云城便下榻在普光寺,在此期间,有无接触到其他人,并未查到。”
“你说这茶要是凉了,还能喝吗?”锦衣男子看着茶水的眼睛,满是阴鸷。
齐峰吓得急忙单膝跪地,颤声回到,“请主子放心,我们会尽快查到。”
似是很满意这个答案,男子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品了一口,淡淡地说着,“云城的茶,比京城的要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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