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游湖宴是为了她举办,而先前她又与三皇子私相授受,姜瑶在她这里吃了不少亏,借此机会定要报复。
正午的时候,就听有小厮来报,说是老爷夫人回了,问五小姐去不去请安。
“不急,老爷夫人刚回府,多得是事情,先让他们歇歇。”
姜瑗手里端着小厨房的饭,美滋滋地夹菜吃了半碗,任凭绯云催促也没动。
她心里寻思着,挨打也得让人先吃饱不是。
吃饱喝足,姜瑗这才起了身,慢吞吞地给自己又抹了层白粉,才整整马面裙往正院去了。
一进院,就看到庶子姜沛庶女姜璇在日头底下挨着,晒了一头汗。
她来得晚,没站多久就听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姜父面色不善地踱步,他早年考过举人,如今混的也是儒商圈,不仅唯利是图,身上还有一股文人的酸臭傲气。
“你们仨,还有脸过来请安?”
“我原本也没想你们三个为姜家光耀门楣,可如今姜家遭此大难,你们大姐哭的成了泪人,我竟连一个能指望的都没有!”
三皇子这门亲事,本就是姜父当初为了巴结皇亲国戚才攀上去的。
如今惹了一身骚,姜父窝囊气没处发,看到这几个没用的庶子庶女,更是心里堵的慌,觉得自己在他们身上的投资都打水漂了。
姜父扫过姜瑗的脸,联想起昨夜田氏与姜瑶吹得枕边风:姜瑗不仅帮不上他生意上的忙,更不安分地与嫡姐抢男人,气得他当即就叫姜瑗跪下。
姜瑗早有准备,装得胆小怕事,听到怒斥二说不说,跪得干脆利落。
“不管你以后怎么闹,送去高太监那边的事情没得商量!”
他烦闷地在心里琢磨,回身看了这个女儿一眼。
姜瑗端正地跪在地上,别的孩子满头大汗,唯她还是原来的模样。
他厌弃地调开视线,别人眼里天塌下来了,她却这么没心没肺,实在叫人恨得牙根痒痒。
“送给太监的女人,还不检点,要不是因为你要三皇子办什么游湖宴,你大姐的姻缘怎么会变成这样!罢了,索性收拾了下人的通铺,你跟着一同洒扫去!”
姜瑗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这姜父竟这般不顾血缘。
利益面前,谁的命都微不足道,这太符合姜父的处世原则了。
她刚想站起身反驳,就听田氏从门外进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拦住了正在发难的姜父。
田氏一反常态地收起刻薄,慈眉善目的演起戏来。
她打发走庶子庶女,唯独掺起姜瑗,把姜瑗抱在怀里:“可怜的瑗儿啊,你可不能跟你姐姐一样苦命了啊!”
姜瑗想看看田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恢复胆小瑟缩的模样,被田氏拉着进了正厅。
姜父看田氏哭天抹泪,还说了许多心疼姜瑗的话,也闹不明白。
“你这又整得哪一出,还嫌家里事情不够多吗!眼看着三皇子失势,她又是个从太监手里逃出来的,全扬州城都知道她得罪过高鹤,她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姜府的颜面在哪放!还不如把她搁后院里,就当没这个女儿!”
田氏听到这话,推开姜父:“好好一个女儿家,自小又命苦,现在家里出了事,你就要把她往外头推,这不是猪油蒙了心是什么!”
姜瑗幼时便见识过田氏的手段,当初姨娘刚死,田氏骗她把珍贵的苗绣送给姜瑶的时候就是这模样,如果不是有事相求,断不会这么和颜悦色。
“大夫人,您有话直说就是了。”
田氏听了微微一顿,笑了笑便不再客气。自己从上座下来,隔着香几坐在姜瑗身边,伸手来紧紧攥住她,长叹一声:
“好孩子,要不是经游湖宴一事,我和你爹也事先不知道三皇子心悦于你。这份婚约,是许错人了,横竖与三皇子的婚约没法作废,既然当初许的人不对,这回你就替你姐姐嫁过去吧,也算成全你对三皇子的一片情!”
姜瑗听完,说不生气是假,可她还是耐着性子,装作泫然欲泣。
“大夫人的意思是,要我替大姐嫁到三皇子府?”
三皇子本来要被废,是孟贵妃苦苦哀求才让皇帝封了个无权的王爷,身份地位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田氏当然不愿自己嫡亲女儿嫁给这样的废人,可婚约是皇帝御赐,废不得。
情急之下,只有她替嫁,姜瑶才能脱身。
果然,在姜府人眼里,她就是个替死鬼。
姜瑗看看姜父:“父亲呢,也赞同大夫人的意思吗?”
姜父起先弄不清田氏的用意,后来渐渐听明白了,再三斟酌,发现这个提议真不错。
三皇子在扬州还有私兵,不能得罪。若是姜瑶嫁去,少不得挨打受气。瑶儿自小养尊处优,怎么过得了低声下气的日子。
要是换了姜瑗去,胆小瑟缩的性子,他也不心疼。
“你母亲为你找了好去处,往后可就是王妃,还不多谢母亲的一片成全?”
姜瑗一口气堵在心里,只觉得唏嘘。
是她太天真,还把姜父当爹看,她面上浮起笑意,站起身盈盈下拜,盘算着不如找个晚上一把火烧了院子,葬了姜府肮脏的人心。
正想着,就听檐外官靴的脚步声大作,有人打伞进门。
姜瑗一抬头,就迎上一片穿了东厂公服的番子。
高鹤不等招呼便进门上座,面上带笑:“咱家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姜老爷合家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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