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欢情,是个男人……
贾东风晃了晃脑袋,犹自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然而她并没有勇气再去揭开傅欢情的亵裤,事实上,也没有必要。
可是他为什么要一直装成一个女人呢?
难道因为他娘从小把他当女孩养?小时候的傅欢情粉雕玉砌,比自己长得还俊俏几分,圣帝与傅殇的夫人黎桑感情特别好,还特别给傅欢情赐了一个小名,琉璃,像琉璃一样璀璨,像琉璃一样珍贵,像琉璃一样冰清玉洁。
是了,在先帝和圣帝面前都自认是女娃娃的傅欢情,不可能长大突然变成男子,否则就是欺君之罪。
但是,他也欺骗了自己。
想到这里,贾东风的脸色又阴郁起来。
自己洗澡从来不避讳傅欢情,有的时候还会让傅欢情给自己擦头发。
傅欢情有时与自己喝酒晚了,会一起抵足而眠。
这一年来,她们还一起陪着贾怀璧睡觉。
自己难过的时候,习惯抱着傅欢情。
……
他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告诉自己男儿身的事情,可是他一个字都没说。
傅欢情睁开眼睛时,刚好看见贾东风面沉如水地若有所思。
阳光透过营帐照射进来,他第一次觉得夏日的太阳这么美好。
幸好,自己还能活着,还能活着见到贾东风,就在此时,贾东风也转过头来,目光却有些阴寒:“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傅欢情目光向自己的身下望了望,包扎得很结实。一处肋骨,一处大腿骨,自上战场以来,自己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居然就这么一次,被贾东风发现了……
他凝视着贾东风的双眼,神情有些复杂,脸容上千万种微妙的神情交织在一起,最后——贾东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傅欢情最后所流露出来的,竟然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神采。
傅欢情随即又咬了咬嘴唇,摆出一个无辜的表情:“东风,不要凶我。”
“你是个男人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贾东风没有再吃他惯常这套,依然阴沉着脸。彼时他是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嬉笑撒娇自然都可以,可如今,傅欢情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装无辜?
“东风,你看我都这样了……”傅欢情扁了扁嘴,“我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啊!”
“你看过我洗澡,跟我一起睡觉,你有那么多机会告诉我你是男的,你为什么不说?”贾东风咬牙切齿道。
眼看着糊弄不过去,傅欢情撇了撇嘴:“你让我怎么说,在你洗澡或者睡觉的时候说都不合适啊,万一你就地把我砍了呢?”
“你觉得我现在不会把你砍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我这次拼了老命救了你,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吧?”傅欢情谄媚一笑,眼睛弯弯的,闪着狡黠的光。
“可我也救了你。”贾东风张口一回答,却发现自己被傅欢情带偏了,立刻又回到了正题,语气却缓和了下来,“傅夫人去世的早,其实傅将军可替你求一个恩典,公布你的男儿身。”
“我爹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除了效忠大周就是打仗,什么时候关心过我是男是女?只怕这么久了,他都以为我是女的了。”傅欢情云淡风轻笑道。
“如果不被发现,你难道打算当一辈子女人吗?”贾东风默了默,缓缓问道。
“也不是,不是怕圣帝治我的欺君之罪嘛。你跟我关系那么好,等你即位了,天下大赦,我跟你求个恩典,不就可以堂堂正正做回男儿身了?”傅欢情无赖一笑,笑得生动照人,笑得贾东风的心轻轻一晃。
“天下大赦什么时候赦过欺君之罪了?”贾东风故意板起面孔。
“那我当一辈子的女子也无妨,反正谁也挡不住我‘女扮男装’嘛!除非……”傅欢情又是狡黠一笑。
“除非什么?”
“除非我红鸾星动,看上了哪个姑娘。哈哈哈……”傅欢情牵动伤口,笑到一半,嘶了一声,立刻又禁了声。
“你整天上战场,能看上什么姑娘?”贾东风皱起眉,给傅欢情检查了一下牵动的伤处,垂下眼道,“说起来,你是喜欢男人的吧?你跟我要去的哪些男宠,你是怎么做到夜御十夫还不被发现男儿身的?”
“我不喜欢男人,可你要处理那些不好用的男人啊,难道把叶南风之流的眼线暗桩留在你重华宫?”傅欢情立刻做出一副我多伟大的表情。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贾东风追问道。
“英子擅长采阳补阴,那些男人对她有用,我便赏给她了呗。反正黑灯瞎火的,哪里看得清是不是我啊!又可以帮我坐实女儿身的名声,何乐不为呢!”傅欢情无所谓的一笑。
“欢情……对不起……”贾东风将傅欢情没有受伤的手捧起,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掌心中。傅欢情处处为了她,甚至愿意为了她付出性命。而她一边认为她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一边竟然连他的男儿身都没有发现……
“你别伤感嘛。当男人当女人都无所谓,我还是你的傅欢情。”傅欢情又笑了起来,他感觉到掌心中贾东风略显凌乱的呼吸,持续安心的温热着自己的掌心,心里突的一跳,似乎有什么要破壁而出,心中涨涨的,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
“我会替你恢复男儿身的,让你堂堂正正以男儿身做我大周的护国将军。”贾东风抬起眼,认真道。
“那我就提前谢谢殿下啦。”傅欢情没心没肺地支起胳膊,换了个舒服的躺姿,“殿下,我又有些困了……”他要理一理自己的心绪,一定是因为这么猝不及防被贾东风发现男儿身,他还没有想好怎么以男儿身面对她。
“好好休息吧!”贾东风轻轻替他理了理衣服,转身离开了营帐。
刚出得账外,便见两个大周的兵士将骂骂咧咧萧恒远绑缚起来,正拿着皮鞭恶狠狠地抽他,更有一人举起一根木棍,狠狠向他腿上敲去,立刻快步走过去道:“怎么回事?”
“殿下,萧恒远害我们将军受了重伤,还污言秽语骂我们将军,我们要让他血债血偿!”一个兵士不忿道。
萧恒远仰起头,一脸傲然道:“来吧,小爷要是喊声疼你就是我爷爷。都是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不然你们早就都死了!”
“哦?”贾东风挑了挑眉,饶有兴趣道,“不男不女的东西骂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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