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韩江雪和季月朗正站在高高的山头,望着不远处的光亮,高兴的欢呼了起来,一阵劫后余生的欢愉。
跑了这么远,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雪窝子中爬出来,韩江雪早已全身乏力。她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季月朗,大气喘着:
“小月季啊!我说,你的厨艺干嘛这么好?都把,都把狼给拐来了!谁要是娶了你,是该喜还是该忧呀?”
季月朗听了这话,有些自责,垂下眼眸,带了点哭腔:“对不起,都怪我。”
韩江雪没想到眼前的男孩会这般,急忙安慰道:“小月季,你别这样啊,大男生,怎么能哭了呢?”
韩江雪不知道,季月朗虽然比她大,但在他的那个世界,十四岁仍然是一个过六一儿童节的少年,是一个纯净的孩子,不知这世界的美丑,拥有一颗琉璃心,善待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明明肩膀很孱弱,但却愿意为在乎的人担下一切责任。
“不,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好好保护小雪,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少年微微透出湿意的水雕,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水晶般的光泽。那份坚定,在月色下,正熠熠生辉。
韩江雪原以为季月朗只是一个失忆的小小少年,但那一刻,她看见,风吹过林梢,吹乱他额前的碎发,吹散他呼出的团团热气,但却没有一丝吹散他眼中的那份决心。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绝对不会止步于前,绝对会登上顶峰,会拥有属于自己的辉煌。
尽管现在的他还是幼苗,尽管他现在身处冰天雪地,尽管,尽管他还是个少年。
可是谁不曾是个少年。
谁还是从前那个少年?
又一阵寒风吹过,“嗽嗽”一片,是树梢上积雪落下的声音。抬头看去,头顶上原来黑压压的的树枝,也露出了点点繁星。
“小雪,你看,那好像有亮光。”季月朗指着不远处的山腰。
韩江雪垫起脚尖,往下看去,那一片亮光甚是整齐,依着山势层层往上。
“那一定是桃蹊院!”
爹爹曾告诉她桃溪苑的事,桃蹊之名取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是焱澜国第一书院。只有有权有势的世家子弟和才学兼修之人,才能进入这里。院长李延清是德高望重的帝师,曾教导过还是太子的皇甫宗政,等到他践祚时又数十载伴君左右。君主半夜数次虚前席,上解鬼神,下达苍生。至七十高龄方乞骸骨,躬身桃李之事,培育国家肱骨。如今八十多岁,桃李满江山,这“桃蹊院”方才有了“天下第一院”之称。
韩江雪拉过季月朗的衣袖:“小月季,我只知道这是桃蹊院,但怎么回去,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们去桃蹊院借宿一晚呗,刚好我二哥在里面,我们可以去找我二哥。”
说完她便对他眨了眨眼,拉着他往山下奔去了。
桃蹊院此刻已经到了师生休息的时刻,大概也就只有院门两旁挂着的红灯笼,还发出“哔啵”的声响。
此刻静谧的院门口,正蹲着两个冻冻嗦嗦的人,少女正趴在少年的耳边说着什么。
“哎,小月季,你说这会儿桃蹊院都关门了,我一个女孩子,人家给不给我进?”
少年一阵犯愁,少女的眼儿“咕噜”一转:“要不我们偷偷的翻墙进去吧。”
“这不好吧,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没事儿,我们找到二哥就行了,他会帮我们的。好歹也是韩将军的儿子,再说,二哥也年年拿第一,先生应该不会为难他的。”
“可是……”
“别可是了,再可是我要冻死了!我们找有光的地方,那里应该是学员宿舍。”
他们摸摸索索来到一个墙角,韩江雪趴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郑兄,方才天子讲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讲的是什么意思啊?”
“赵兄,这你可就问对人了,依我之见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是讲国家统治人民,指使驱赶他们去做事就行了,不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哈,郑兄,你这一解释可谓让我茅塞顿开呀!”
“哪里哪里,赵兄,你的‘无毒不丈天’才是清新脱俗哇!”
“哈哈,郑兄谦虚啦!”
“哈哈哈,赵兄才是过谦了呢。”
墙外韩江雪听得小脸都皱了起来,一脸困惑,嗯?
季月朗早己无语的翻了无数个白眼,还无毒不丈夫了?哈…
这时院内似乎又来了一个男子,接着便传来了二人的声音:
“言兄”
“言兄”
听这声音,这两人似乎有些忌惮这个男生。
“嗯。”简单的一个字,却显格外低沉。
“言兄怎么到此?是来找萧兄的吗?”
韩江雪一喜,猫着身子,她竟蹲了二哥的墙角,真是……太好了!
男子回道:“是的,郑兄赵兄又为何至此?”
“我二人讨论方才夫子所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正尽兴不己,又见这亭中夜景甚美,不觉踱步至此。”
“哦?”嗓音低沉,“二位对夫子所言有何见解?可否说来听听。”
“言兄,不瞒您说,这孔子真是个小人,你看他竟然说要忽悠百姓,这不是让我们断绝国之根本嘛。”赵某义正言辞。
“额,赵兄……”
“真不是个东西!”郑某也加入了阵列。
“二位仁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它在断句时发生了偏差,原句应该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样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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