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痴心妄想！”老姿娘断然拒绝道。

“雪娘，你的执念又何必如此之深，难道这世上除了飞虎子，就没其他人！”周德威问道。

老姿娘说道：“周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向来都很好，这辈子算是我对不住你，若是有来世，定然...”

周德威打断道：“今生都这样，来世就更不要说，你好自珍重，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

老姿娘滴下两滴泪来，说道：“周大哥，我们许多年未见，不如共饮一杯如何？我这有去年新酿的青枝酒，我记得，你最爱喝这酒。”

周德威说道：“前方战事吃紧，等我归来，若你还愿意见我，再喝吧！”

这一场对话，莫萤已经猜得七八分，方知道原来老姿娘也是个可怜人，这俗世男女的情爱又哪那么容易理清楚，往往是剪不断，理还乱。

老姿娘走了进来，门外的一阵风将房内的纱幔吹得上下飞舞，莫萤凭着幽微的烛光看到老姿娘的脸颊闪着泪光。

莫萤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可怜她，问道：“你哭了？”

老姿娘蔑笑了一声，问道：“怎么？我就哭不得？”

莫萤回道：“不是，哭出来会好受点。”

老姿娘瞟了一眼莫萤，说道：“他不陪我喝，你陪我喝。”

莫萤说道：“我不会喝酒，那味道不好受。”

老姿娘说道：“这有什么难，你放心，我这青枝酒是上好的，不像那些市面上的酒。”

两人又来到了凉亭下，老姿娘说道：“来，一醉解千愁。”

莫萤说道：“还是别喝了，醒来不是更难受。”

老姿娘拎起一呈酒就往嘴里倒，喝完说道：“就是能忘了片刻也好。”

老姿娘脸微微泛红，不自觉地舞了起来，吟唱道：

“歌儿流唱声欲清，舞女趁节体自轻，歌舞并秒会人情。

依弦度曲婉盈盈，扬蛾为态谁目成。

凉阴既满虫草悲，谁能离别长夜时。流叹不寝泪如丝，与君之别终何知。

明月入牖风吹幔，终夜悠悠坐申旦。谁能知我心中乱，终然有怀岁方宴。”

莫萤也拿起一呈酒来，才不过几口，就已经辣得不行，人也微醺。

老姿娘说道：“好！你知道我为何会看中你吗？”

莫萤苦笑道：“我知道，因为我比较倒霉。”

老姿娘摇了摇头，说道：“那日在乌篷船上一见你，你目光里的坚毅实在像极了我年少时，这沙陀人，我太了解了，女子太柔弱不行，你这种刚中带柔，最合他们心意，不然，这满天下的歌妓，我又何必找你。”

莫萤苦笑道：“那不还是我比较倒霉，被你相中了做棋子，可我不愿意，二哥自有他的锦绣前程，我是不愿意羁绊他，我不想变成你...”

老姿娘愣了一下神，反问道：“你不想成为我？哈、哈、哈”

莫萤被这三声笑声震得寒毛竖起。

老姿娘说道：“你连自己的心都做不了主，想不想成为我，你也是做不了主，真是个傻姑娘。”

莫萤不知又喝了多少酒，已然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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