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萤想起以前阿爹最喜欢唱的一曲：

“弯弯月出挂城头，城头月出照凉州。

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

琵琶一声肠堪断，风萧萧兮夜漫漫。

河西墓中多故人，古人别来三五春。

花门楼前见秋草，岂能贫贱相看老。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李兴晖在一旁听得如痴如醉，回过神来，说道：“这是一首凉州曲，难道你是凉州人？”

莫萤说道：“我从小就生活在中原，只是儿时常听阿爹唱这首曲，可能他从前在凉州生活过也说不定。”

李兴晖问道：“若是我们日后归隐，定要去凉州看看大漠的风景。看大漠孤烟是怎么直，长河落日是怎么圆。”

莫萤连忙应承道：“好啊，我不止想去凉州，天涯海角我都想去。”

李兴晖说道：“你啊，最是贪玩，对了，上次晕过一回，你还要不要继续学武？”

莫萤毅然回道：“当然了，不学武如何手刃仇人，再艰难都要学。”

李兴晖说道：“我这武艺只有半桶水，你跟我学，只能得我这半桶水的半桶水，日后，若是能找到好的师傅，也是你的造化。”

莫萤反问道：“大哥，若是你的武艺只有半桶水，你如果是第二，恐怕江湖没多少个人敢说是第一。”

李兴晖说道：“教我的师傅曾经说过，有形的东西再怎么变化多端也终有限，若是不能体会“无”，此生的技艺终究只能如此了。”

莫萤问道：“什么叫做体会“无”？”

李兴晖笑道：“我若是知道，我就已经登峰造极，不会只有这半桶水，这么多年来始终不明白他说的“无”是什么意思。”

莫萤也摇摇头，说道：“真是高深莫测，真难。大哥你就先将这“有”教会我。”

李兴晖说道：“好，只是切不可在外人面前说你大哥的武艺如何高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江湖中高手如林，不过不愿意在这红尘之中，大多隐于山野，若是让哪一位前辈听到，恐怕要笑掉大牙。”

莫萤不解地问道：“大哥，你说这些武林高手也真是奇怪，难道此生成为高手不就是要杀得痛快，怎么又要归隐？”

李兴晖说道：“等我成为那样一个武林高手之后再回答你。走吧，扎马步去。”

莫萤抱怨道：“能换一个吗？”

李兴晖说道：“可以，那就遛腿，下盘的功夫要练扎实。”

莫萤赶紧说道：“那我还是继续扎马步，只是得找个阴凉点的地方。”

李兴晖说道：“在旁边给你放点瓜果，糕点，煎茶可好？”

莫萤说道：“这可就再好不过，不过我扎着马步吃不了，可能得麻烦大哥你喂我一下。”

李兴晖说道：“那你不如去睡个回笼觉，我还少些麻烦，我就先走了。”说完，疾步快走。

莫萤连忙上前拉住，哀求道：“大哥，大哥，不吃瓜果，不吃糕点，也不喝茶，扎马步，就扎马步。”

李兴晖笑道：“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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