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临关将石正师徒从水中抛出去,自己也跟着跃水而出。
既然破了阵,他们此时自然是顺着水道,来到了妙法会真正的集会之处。
这里似是一处山谷,高崖流水在此汇聚成一汪清潭,而潭边生着七八颗不知名的野树,正结着巴掌大的紫白花,遥遥望去,顿时能在树丛掩映间,望见三五成群聚在一处的修行人。
他们或是坐而论道,或是挂起布幡,写上自己所售所求,等人上门询问,更要紧的是,或许是察觉有人将充作入口的法阵炸了,那布置法阵之人已然踩着疾步,往潭边飞驰而来,最后在于临关四人面前站定。
穿着绸缎制成的道袍的中年道士左右打量着于临关一行,最终还是缓下了脸上的神情,以绢布擦了擦面颊上急出来的虚汗,方才拱手发问。
“这…这,不知是那位同道出手,将在下的法阵炸了去?”
“是他。”
于临关干脆一指懵懵站着的武封,再次将黑锅甩了过去,紧跟着就想拽上师徒两走人,可步子还没迈开,锅又被甩了回来。
“是你让我砸的。”
中年道士转了转头,盯住于临关一会儿,似乎是判断不出他的真实修为,于是忙笑道,“道友误会了,我不是计较你们砸阵,更何况到了此时还未进来的人,不是实力不够,就是无心参与此次妙法会了,在下只是想与破阵的道友结交一二。”
中年道士叨叨着,很快接上了话。
“说来说去没有自报家门,在下青阳观天逸道人,敢问几位高姓大名?”
对方姿态不算倨傲,于临关也对他那实用的阵法符法有几分兴趣,自然报上姓名,与对方寒暄了一番。
武封看着像是不习惯这种场面,颇有些别扭地抱拳见礼,回了个名字,就直言要进去瞧瞧,折身进了山谷人群。
天逸道人也没有多做挽留,只是仍然看着于临关,再次掏出怀中的绢布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
“不知道友,是否为了‘蝗虫道’背后那人而来?”
于临关看着这个中年道士的紧张模样,虽然不知他口中的‘背后那人’是谁,却还是挑了挑眉,露出一副颇有兴趣的模样道:“虽不谋求,但确实有几分兴趣。”
“尤其对他究竟用了何种手段,抽得那般多的阳气感兴趣。”
听见于临关这么一说,天逸道人的紧张程度更上一层,说话都不利索起来,“道友果然也是为了那个传闻而来。”
“那人借秘宝蹲守在两界通道之间,伤势或许已经稳定,这才放出神通,攫取阳气,以期恢复。”
“我蒙昧界恐怕要遭逢大难了。”
蒙昧界和玄元界中间有数条稳定通道,可以让人在筑基之后,从通道前往玄元界一事,于临关知道,他一开始就是奔着雷狰印象里那几条稳定通道去的,来妙法会不过是想问问这通道的具体位置和情况。
他也知道这通道上去容易下来难,除非境界不高,或者被人打落筑基,否则绝不可能从这通道折返回到蒙昧界,而像雷狰所设的法阵则更为高深些,可以暂时压制修为,将人送回,也无限期。
但有人借秘宝蹲守在两界通道之间,却是他闻所未闻之事了。
他前往玄元界,势在必行。
如果有人蹲守,那自然与他相关。
想到这里,于临关抬头望向天逸道人,正色道:“我久未出山,烦请细说。”
“若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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