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手指点了点小案,缓缓吐出两个字:“糜家。”
“这糜家,柴盐不进,我都说他不动,他吕布能有什么能耐?”曹操答道:“即便他真的有这个能耐,那刘大耳手里也有近千的世家子弟,即使攻不进吕府,开个城门总是绰绰有余的吧。”
他称刘备为刘大耳,可见心中对他已经十分的不满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那刘备真当是败絮其中?”即便是郭嘉,在心中也不免有些嘀咕。
他继续点了点小案,这才接着说道:“主公,此刻距天黑也就不足一个时辰的功夫,刘备如果真的是在拖,想必也快有结果了,若是真的生了什么意外,我们也不必浪费过多的兵力。”
郭嘉的话有些含蓄,大意是刘备那边能成,我们就继续打,如果成不了,反正一时半会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就只能撤军了。
曹操点头:“如此,就以半个时辰为限。”
他说的半个时辰,也是有学问的,汉末的士卒,大多都有夜盲症。一旦到了晚上,几乎都成了瞎子,如此还怎么攻城?
即便是那时候刘备开了城门,怕也进不了城了。
曹操相信刘备也知道这一点,如果真的没能开启城门,无论心中多么震惊,他都会接受刘备出了意外这个事实。
曹操撤军了,远比他口中的半个时辰短的多的多。
原因是下雨了,曾有人说,北方的寒冷属于物理攻击,温度低,好在空气干燥,多穿一些总能暖和起来。
徐州濒海,大抵上属于南方,而南方的冬天,就属于魔法攻击了,它表面温度看上去似乎不低,但是在湿度相对较高的环境下,仍旧会让人瑟瑟发抖。
尤其是在下雨的时候,寒冷的雨水无孔不入,钻进本就不厚实的麻布衣,更是冻得所有人瑟瑟发抖,连武器都拿不稳了,还怎么打?
这场雨很大,似乎是为了洗刷地面上的罪恶。
徐庶发烧了,他本就有伤在身,之前又耗费了太多的体力。
被这冬雨一淋,终于是熬不住了。
张佑摸了摸徐庶的额头,烫的吓人。
“咳咳,主公离我远些,莫要跟我一样,染上了这风寒。”徐庶的声音有些虚弱。
吕公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这么多天的相处,让这个中二少年对徐庶也产生了不少的好感。
当初,他能为那几个山贼舍身,如今他也愿意替徐庶承担这分病痛,可惜他做不到,即便是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年纪的他,表情也不免有些颓然。
在这个年代,发烧,是可能要人命的。人一旦生了病,就只能靠熬,熬过来了就能活,熬不过来,就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够好,双手合十,祈祷下辈子生的壮那么一些。
当然,同样在祈祷徐庶没事的还有糜竺。
徐庶拿着两本复印的书说服了糜竺出兵,糜竺确实出兵了,而徐庶却是倒下了,他倒下了不要紧,要命的是他还没有把答应自己的条件给兑现了。
万一徐庶死了,他找谁要账去?甚至不用张佑开口,他都能猜到他不会认账。
所以这几日忙里忙外嘘寒问暖最多的那一个人,反而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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