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嫣,你是怎么进来的?”
“绮嫣有高人相助。”我含糊其辞,不想爹爹知道暗影卫的事,好在爹爹也并没追问。
“你同荆王,当真已经和离?”爹爹捋着胡子慎重看着我。
我坐在椅子上,点点头。
“难怪……”
“难怪什么?”
“荆王同太后的关系,这段时间十分僵持,我着人打探到一些皮毛,说是,太后要荆王纳兵部侍郎曲一天的小女儿。”
“哼,太后这还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
“荆王好似不愿,详细情形,爹也不是很清楚。”
兵部,朝堂之争总逃不过一个兵权的诱惑。虽然兵部侍郎官阶不及尚书,倘若升位,下一个也就是侍郎。
“绮嫣……珩王一死,你可有想好,以后如何?”
尽管劝自己接纳,可是每每从他人口中听到说他死之类的字眼,还是忍不住难受,忍不住在心中反驳,他没死。也许……他没死……
“爹爹,太后不会放过我的。无论是绮嫣,还是魏嫣。”我垂眸。
与荆王和离一事,必会令太后去查我。做荆王妃时,她没查到眉目,便作罢了。这次,不查到真相,她必不会罢手。
毕竟,我是带着荆王的“骨肉”一起离了荆王府。
卫涯说,荆王违抗太后不肯把桁儿抢回荆王府,已然触怒太后,让他要么接回儿子,要么迅速娶了曲一天的女儿曲婉婉再生一个。
想来太后对我出手,可能被荆王暗自挡下了。
即使他娶了曲婉婉,太后也绝不会放任自己的孙儿流落在外。
可能她还有另一层目的,假如日后荆王不受控,桁儿会是她一个很好的傀儡。
思及此,我握紧了手心。
忽然被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握住,头顶传来苍老温暖的声音:“绮嫣,需要爹爹做些什么?”
我双目酸涩,咬唇道:“爹爹,女儿不愿您涉险……”
“傻孩子,没有你的事情,朝堂也不是什么安稳之地。”他摸摸我的头顶,“放心吧,只要老夫在一日,没人可以动得了我的女儿。”
我跪下,深深叩首,“辛苦爹爹,还要为女儿奔走。”
他拉我起身,“你向来是懂大义的,深宫里那几年,爹知道你受了大委屈。只是我们千川的天下,绝不可落入那个女人的手中!”
听爹提起过,太后是青帝国的女子,年轻时艳冠天下。青帝国女子为尊,曾经鼎盛一时,后来终究被千川所灭。所以太后忍辱负重,跟了先帝,所有臣子都劝先帝不可过于宠幸此女子,偏偏她最后成了皇后。由此足见其手腕。
她汲汲营营想要这千川的天下,心中必是有着恨的。
也无怪乎,殷王、荆王都可以只是她的棋子而已。
先帝再喜欢她,也不得不有所顾忌,所以剥夺了她生育的能力。
听爹说过这些,我一直觉得,太后也是个可怜人。可是,这不该成为她为了目的肆意杀害他人的理由。尤其是,她不该动我的延舟哥哥!
“嫣儿明白。”
“对了,我那个小外孙……只可惜,眼下时局,无缘得见。”
“就知道爹爹会念叨,我请人画了画像,爹爹看看。”我从袖中拿出让左霁帮忙画的画儿,仅仅是黑色墨水的简单勾勒,却栩栩如生,婴儿的稚嫩小脸、天真无邪,跃然纸上。
“哈哈哈哈……像,可真是像!将来必是国之栋梁!走,给你娘也看看去。”
门外的守卫已被爹爹遣到外院,娘竟也还没有歇下,坐在屋中正低头绣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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