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崽子看着就是是在走投无路的,苏娆再冷情,也不至于铁石心肠。
领着连个小崽子来城北酒楼。
点了满大一桌,两人狼吞虎咽,瞧着就是实在饿狠了。
“你们爹娘呢?”夜君悦问道。
“娘早死了。”
稍壮的那个一停,眼眶一下就红了,“爹上个月也淹死了。”
夜君悦和苏娆相视一眼。
“那你们家中可有其他人?”
“有…有奶奶,家里的米只够奶奶吃,我…我和小虎能挨饿,奶奶年纪大了,不行……”
“所以你们就背着家里跑出来了?”
两个崽子点点头。
“朝廷不是拨了赈灾款吗,怎么会没有钱吃饭?”久未出声的苏娆突然道。
这么一提点,夜君悦也想到这茬。
“可是你们县令没将银钱发下去?”
夜君悦眸色一下就变了,古往多少奸佞之臣贪污收贿,她还没愚钝到相信北渊都是忠勇之辈。
“不,县老爷发了…发了,每个人有两贯钱。”
朝廷今年备的例是一人三贯钱,中间层层剥削,落入百姓之手也差不多这个数。
“那你们怎还无法果腹?”
稍壮的崽子放下手中的碗,望着苏娆“姐姐是刚来我们青木县吧?”
苏娆诧异:“你怎知?”
“因为姐姐出手实在阔绰,根本不知道我们青木县,现在一斗米就要三两银子,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也只够换些给奶奶吃。”
三两银子?
京都最上乘的青穗糯米也不过三贯钱一斗,更何况这小小县城!
“县老爷说,大水后一切都是困难,皇城里的大老爷发了钱和食物来,怕有人在其中作鬼,便制了好几块匾额,说只有匾额的铺子才能开下去,不然就是抗旨,要杀头的。”
小崽子叹了一口气。
入夜
夜北尧和苏翊回了客栈。
夜君悦差人将夜北尧叫到房中,将下午的事情告诉男人,姐弟二人在屋中谈了许久。
苏娆和苏翊却在门外,苏娆亦是将下午所经事情告诉他。
苏翊却是没多大意外。
“白日我和陛下出门也是为了调查此事。”
“哥哥也知道?”
苏翊点点头,“不光如此,那县令明码标价,一块匾额一月就要五千两,不然商铺无法营业,一些商铺为了汲取利润,只好将定价提高成原来的数十乃至数百倍。”
“有一两户不从的,直接被县衙的人给抄了铺子,打断了双腿。”
苏翊一顿,拉着女人到一边,火苗簌簌,衬着男人清俊无双的面容。
“小四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
“哥哥的意思是?”
苏翊抿了抿唇,继续道:
“吏部侍郎一生谨慎,若这件事情皇上继续查下去,他抵死不认,最多也只是识人不清的失职之罪,可若是…”
“可若是能证实青木县令此举就是荣保德之意,贪污纳贿行此勾当,轻则凌迟,重在祸连九族。”苏娆道。
“小四果真聪慧!”
苏翊笑了笑,“此举坐实,荣家就再无翻身之地,就算没有实证,我们也可…”
“我们也可构造出证据,送他一程!”
苏娆打断兄长的话。
借刀杀人无中生有,风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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