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阴驱马返回营地已是黑夜时分,她忍着脚上的剧痛躺在床榻上,御医正为她清除伤口上面的血渍。
这时龙阳忽的就进来了,进帐前他就远远地听到里面痛苦的嘶叫,胸口不免忧虑重重。
一走进帐内,他箭步走到公主的床榻边,见她脸上的肌肉都揪在一块儿,汗水打湿了她分无血色的脸蛋,几缕发丝贴在鬓间和脖颈处,嘴上和身上一点都不安分。
一直站在旁边照看公主的鹲负罪而跪,对着侯王道:“是属下失职,没有保护好公主,请侯王责罚。”
“你起来吧。”龙阳知道其中缘由,也体恤部下,他清楚,刺客在暗,会中招那也在所难免,“鹲你不用自责,错不在你,起来吧。”
鹲再三犹豫,只见侯王并没有真的要降罪,才慢慢起身。
“龙阳,告诉御医,我不拔箭不拔箭,你知道的我最怕疼,我不拔……”
槐阴在腿上的剧烈疼痛侵袭下听出了他的声音,用着身上仅存的一点力气撑起身子抱住他,双手环在他的脑后,满是汗珠的额头紧贴在他下巴的一寸之地,哀求着他听服自己的意愿。
龙阳轻轻地环住她因疼痛而颤抖的身板,眼神望向御医,示意他解释现在的状况。
“回禀侯王,槐阴公主现在脚背中箭,这取箭是在所难免了,若公主迟迟不肯拔箭,只会伤其根基,怕是会落下病根啊。”
“今后公主会如何?”
“如果不及时拔箭,不但会危其性命还会有废其这条腿的可能。”
御医此话一出,龙阳已经明白其中的利害,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说服她拔箭。
龙阳扶住她的肩膀,眼神担忧地看着她,劝道:“槐阴你听我说,现在我们必须把箭取下来,不然你会有危险……”
“不不……我不要拔箭……我不要拔箭……”这时的槐阴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龙阳更是心疼。
可即使再疼她,他也绝不会放纵自己去下会危害她的决定:“槐阴,这箭必须拔,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废掉一条腿吗?难道以后你都不想要再跳舞了吗?”
“不不我不要了……我不要腿也不要跳舞了……呜呜呜……我就是怕疼……龙阳……”
龙阳紧紧抱住她的身躯,不想她在继续胡闹下去:“放心,有我在你身边,不要害怕,天塌下来有我替你挡着,槐阴别怕……”
他哄了她好久,才慢慢抚慰她的情绪,见她没有太大的心理波动了,龙阳便用一个眼神叫御医做好拔箭的准备。
他们动手的速度要快,不然等到槐阴反悔就不好了。
龙阳紧抱着她,深怕她会乱动碍到御医拔箭,现在无论是谁都额前冒汗,时间就是生命。
御医一只手握着箭头,一只手稳着公主的腿部,他要在一瞬间拔出箭——
“啊啊啊啊啊————!!!!”
伴随槐阴公主撕心裂肺的尖叫,一滩血冲天喷射,一横洒落便污染了龙阳那淡黄色的外袍。
公主不胜体力,痛得昏厥过去……
“槐阴——槐阴——槐阴——”
龙阳的脖子和半面脸颊都是她的鲜血,他口中念念着她的名字,一时之间帐篷里全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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