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小院子里一片漆黑,门口也早已拉上了警戒线,禁止旁人出入。杨怀安熟门熟路地带着沈之俏从后门溜了进去,沈之俏像做贼似的猫着腰,在黑夜里踩着湿漉漉的草坪小心翼翼地前行,而杨怀安则不同了,挺着了腰板,大摇大摆的,一派我的地盘我做主的模样。俩人直入一楼办公室。杨怀安寻了个半人高的窗户先翻了进去,他原想着自己先进去了,再来接沈之俏,谁料他刚落地站稳身子,便见沈之俏也稳稳站在了自己身旁,轻松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双眼睛在微弱的月光下发亮,一看就知道这傻丫头正好奇的紧,压根儿没害怕。
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沈之俏皱了皱眉头,杨怀安轻咳了两声,算是在表达对这无形中存在在这屋里的灰尘的‘尊重’,他伸手牵着她,让她跟在自己的身后,边走边低声笑她:“想不到你身手这么敏捷啊!”
她在黑暗里四处张望:“读书那会儿没少翻校门,肌肉记忆。”
环境太暗了,所有的东西都只能看个轮廓,若不是对办公室的地形早已熟记于心,他们肯定要被撞得浑身是伤。
“哎呀!”
沈之俏尚未庆幸完,便被狠狠地撞在了桌角上,腰上一阵酸痛,疼得她将腰弯了下去,只得停下来缓一缓,目光落在灰蒙蒙的窗户上,颇有些唏嘘,好好的一个地方说毁就毁了。
杨怀安扔下她独自一人去了财务室,在里头找了好久,最终还是无功而返,沈之俏问他究竟是来找什么,他说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一定会留下痕迹。
沈之俏自椅子上起身,问了句很忠于良心的话:“其实我觉得这事儿由警方调查不就行了?”
杨怀安在黑漆漆的夜里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自己调查一下,心里提前有个底嘛。”
沈之俏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我看你就是没事儿干,闲得慌。”
月光下杨怀安的身子晃了一晃,他的神色尴不尴尬,沈之俏尚不能很好地分辨,但周遭的气氛倒是有些尴尬,毕竟一语戳穿了今晚做得无用功。
杨怀安艰难出声:“我的确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你别动。”
他像是在黑暗里发现了什么,一双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而后俯下身去慢慢地伸手,抓住了那东西,沈之俏疑惑地盯着他,直到他将手松开,一切疑虑释然开来。
他的手掌里躺着一枚钻戒,在月色下泛着冰冷的光芒。
“这不是…”
沈之俏没将心里头想得那个名字说出来,因为她担忧里头有什么误会。
杨怀安将钻戒揣进了兜里,牵住她的手,说:“走吧,我们先回去。”
沈之俏见他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道他心中有数了,便也没再多问,反正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天黑黑,路茫茫,又是一个凌晨,沈之俏颇为无可奈何,这两天熬的夜,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护肤品和面膜才能补得回来。
杨怀安开着车一路驰骋,沈之俏问他:“这是去哪儿?”
他说:“回家啊。”
她很疑惑:“可我家不在这个方向呀。”
他学她说话的语气:“可我家在呀。”
她迟疑了一下,说:“那怎么可以!”
他眉头一挑,看她:“担心我把你吃了?”
她倒不是担心,就是怕而已,但他这么一说,反倒让她觉得去就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杨怀安的家里。这是沈之俏这么多年来头一遭独自一人在男性友人家里头过夜,纵然她和他已经是恋人关系,但她仍旧还是有些不自在。
杨怀安领着她去了客房,简简单单的布局,一张书桌,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全是白橡木的家具,床上铺了一床美式风格的碎花床单,显得有些突兀。
他说:“平时家里就我一人住,这家屋子常年空着,有些积灰,一会儿我整理整理,你先去洗漱吧。”
他给她找了一套新的毛巾牙刷,又给她找了一套新的睡衣,她一看是一套淡蓝色的女式翻领睡衣,变了脸色:“你这是...”
他敲了敲她的脑袋,正色说:“不是你想得那样,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一阵恍然之后,不禁装作生气说:“哦,你又套路我了!”
他抓住她要锤他的手,说:“不是,我当时只想着有一天会用得上,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脸上一烫,觉得自己要是再跟他争执下去,有可能会将许多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到今天了,于是不再搭理他,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是客用浴室,里头只摆放着最基本的洗漱用品,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味。温热的水淋到她的肌肤上,冲走了寒意和疲乏,带来一阵舒适,让她放松不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她在挣扎了半天之后还是决定把内衣穿上再出去。
杨怀安正在装枕套,大约是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就那一眼,眼中宛若闪过一道闪电,劈开了沉睡的山谷。她的脸上仍挂着水珠,带着薄薄的粉红色,白皙修长的脖子和白皙的锁骨就那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里,淡蓝色的衣服上缀有几滴水泽,那是发梢上滴下来的,她抱着一张白色的浴巾静静地站在那里,干净纯净的像是春日里融化的山泉水。
他喉咙有些发紧,咽了口口水,垂下头,干涩道:“我马上就给你弄好了。”
大约是他的目光让她不自在,她站在浴室门口有些手足无措,说:“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家务”
她以为他从小养尊处优,什么家务都不会,却没想到他会铺床,而且还一样一样的放得整整齐齐的。
他仍旧垂着头,专心做事,答非所问:“没事儿,我马上弄好了。”
他的手有些发抖,好几次都没将枕芯塞好,后来用了些蛮劲儿才强行把枕芯塞好,站在那里竟有些窘迫不安,他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就在你对面,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是,我能听到。”
她看到他的脸发红了,一贯走高冷人设的大男人忽然害羞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爱。她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若他再不逃出去,他真怕自己会做出些让人想不到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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