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里坐落在一片青绿苍翠的丘陵矮山中央的低洼平地,里墙四周种满四季常春的樟树,南北丘陵有溪水碧池。
整个乐平里的景致突出一个绿字,苍翠欲滴,绿意盎然。
一座古朴的石桥,架在溪流之上。
石桥旁边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宗祠,祠门上有一幅潮湿腐烂的木质匾额,依稀可以辨认,上书有楚国鸟虫篆五字——“三闾大夫祠”。
让柳隐陪着廖立浏览屈原祠,刘永和王嗣则来到了一旁讲话。
“吴军据城坚守,陛下并未强攻,只是不停地派斥候、小股部队侦查试探…………”
王嗣报告的汉军东进受挫的情报,大多廖立已经提到,不过为了不打击王嗣的积极性和尊重他的劳动成果,刘永还是仔细认真倾听。
等听到后面的内容刘永脑中的那根弦一下子紧了一下!
“对了……在离开夷陵西返的途中嗣在巫峡栈道遇到了车骑将军张益德之子张绍,在通过关津哨卡时张绍还故意为难于嗣。”
张绍或者说张公子的大名,刘永在成都时就有所耳闻。
是蜀汉官二代,纨绔子弟界中的风云人物,怎么玩儿?怎么享乐?他敢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但说到参与正事,这货立马迟钝成地上的癞蛤蟆,剟他一下他跳一下。
就像汉中之战便宜父皇胜利后,曹操感慨“我固知玄德必不能办此,定为人所教也”。
他也深知张绍不可能有这样高度的政治敏感度和悟性,绝对是在成都时的时候有人暗中教授指点。
看来成都有一帮乱臣贼子总想谋害孤,对寡人不利,在密谋串联呀!
刘永发出感叹。
划分泾渭分明的阵营,结党相争,刘永实所不愿见到。
蜀汉的实力国力已经非常衰微了,全盛时期尚不能说一定可以“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达成《隆中对》克复中原,振兴汉室,更何况是眼下的境遇。
作为穿越者,明末东林党和浙党的明争暗斗,无所不用其极……无问真伪对错,为了反对而反对也给刘永遗留了发人深省的教训。
但不争是不可能的
尽管党争种种弊端,该争还是要争的,不往大了说什么一统天下,兴复汉室,还于旧都……就是为了将来数十年的活法,是活得谨小慎微,蛰伏待发被处处刁难,甚至流放瘴疠蛮荒之地,更甚者直接一杯毒酒送自己上路。
还是恣意潇洒,我行我素,手握生杀大权,掌控别人的命运前途?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亲手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任人宰割鱼肉。
韩馥“我本袁氏家吏”,曹爽的“以侯归第,尚不失为富家翁”。
不亦悲乎!
主父偃曾曰:“臣结发游学四十馀年,身不得遂,亲不以为子,昆弟不收,宾客弃我,我戹日久矣。且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
主父偃的答案也是刘永的回答,为什么不顾忌引发蜀汉内斗内耗,朝臣中分也要争储夺嫡的原由。
他从来想做一个不求人,但求己且别人求他的人。
将廖立同自己暗通款曲的事告诉王嗣,刘永这样说道:“父皇身边、东征前线,现在有廖侍中为我们打探消息,可以放心无虞了。但是我想成都京师方面我们还需要一位精干人员坐镇,替我们收集打探各方面的动静信息,承宗,君觉得呢?”
王嗣很赞同:“陛下东征,尚书台迁出皇宫以行台的形式随驾办公理政,是一个中心,现在有廖侍中负责;另一方面,诸葛丞相辅佐太子坐镇成都向前线源源不断输送兵额粮草、军械辎重是算是副中心;殿下是我们的主心骨居于秭归也需要信得过的有才之士在身边供殿下差遣,幸有柳休然一直在旁护卫守护。三个都需要留人的地方只剩下西面,不如殿下让嗣回成都吧。”
“君不急,我另有重任交给君。所谓‘举贤不避亲,举亲不避嫌’,眼下孤用人紧张,缺少贤才,承宗有没有什么人选向孤推荐的?”刘永笑着,制止了王嗣的毛遂自荐,并询问王嗣除他之外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
王嗣埋首回想了一下,忽而抬起头对刘永说:“经殿下这么一说嗣倒是想起一个人选,他和嗣同郡,但他是武阳县人。此人姓杨,名戏,字文然,在当世比嗣优秀得多,颇有一些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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