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行军一天一夜,战马的大明将士倒还扛得住,可马车内的钱龙锡已经乏了。
坑坑洼洼的雪地,泥泞不堪的官道,一路而来,颠簸的要死。
老家伙愁眉苦脸的掀开窗帘,看了看昏暗的天,又渴又累。
“距离京师多远了?”
“回阁老,方才秦将军刚刚查验,已行军三百五十里……”
“三百五十里!”
钱龙锡听得一阵牙疼,重重吸了口气:“这距关外还有六百里呢,去,将秦将军和吴总兵叫来!”
“得令!”
听命后,副将迅速朝着前方奔去。
一天一夜下来,秦良玉的斗志丝毫不减,精神抖擞,一双明亮的凤眸始终查探着前方。
吴襄也是同样,心头都憋着一股大展抱负的心理。
接到命令,两个人陆续在前方停下,等待着钱龙锡的马车赶到后,方才凑了去。
“钱阁老,可是累了?”
吴襄缓辔而来:“这一路舟车劳顿,倒是为难阁老了。”
“老夫着实有些发了。”
钱龙锡不好意思地抻着脑袋,看向秦良玉:“秦将军,可否歇息片刻,让老夫下来活动活动身子,否则……只怕到不了关外,老夫就要半路暴毙了。”
“末将只是辅臣,还需阁老下令才是。”
秦良玉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平静回答。
“好好好……”
钱龙锡尴尬地颔了颔首:“来人,命令全军原地歇息,这天色已是不早,也可安营扎寨。”
“阁老……”
休息归休息,这他妈还要在这儿过夜?
听得吴襄和秦良玉都是一懵,不由得对视了下:“关外战事一触即发,朝中还在等着,我们……恐时间不够。”
“袁崇焕虽有通敌之嫌,然关隘终有十万明军屯边,况且,这大雪连绵不绝,何来战事?”
老头子从马车内下来了,两手撑着要散架的腰杆道:“秦将军,吴总兵,非老夫故意延误军机,只是……年迈体弱,着实难如你们这般扛得住。”
毕竟老家伙才是山海关最大的权臣,吴襄和秦良玉纵使再有意见,也是没办法。
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后,两人只好妥协。
三万兵马不多不少,命令传递很快,士兵下马,迅速打扫四周的积雪,安营扎债。
不大不小的营帐很快挨着官道搭建好了,这冰天雪地也没有商户或普通百姓路径官道,丝毫不担心安全问题。
营帐内摆好了碳炉,点燃了木炭,终于在这天寒地冻的空间里有了些许暖意。
“传信的兵丁昨日便疾奔关外,想来袁督师也该收到消息了……”
吴襄卸掉了身的头盔和佩刀,挨着碳炉坐下:“怎到今日却不见回信?”
“嗨!袁崇焕入仕数十年,陛下任命老夫为总理大臣,纵使傻子也应料到自己的处境不妙。”
两名侍从搀扶着钱龙锡,缓缓坐在床榻前:“深知自身凶多吉少,岂能还有闲心搭理我们?”
“阁老,袁督师当真与后金密谋乎?”
秦良玉张开一双泛白发干的手掌,架在碳炉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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