仸溪沉默,然后看了看他旁边站的林音。
这真是奇怪,林音怎么会在这里?
那具尸体不可能有假。不说是她,连他跟那只凤凰都没看出问题。
“砰”
见仸溪不说话,村长愤怒的甩手将自己桌子旁边的茶杯摔在仸溪身边,碎片飞溅,划破了仸溪的脸。
仸溪下意识觉得不好,若是此时她身上出现伤口,身上的阴气恐怕是控制不住。
可是她只觉得脸上一痛,血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摔了杯子之后的村长仿佛更加生气,走到到仸溪身边,蹲了下来,掐着她的脖子晃,狠厉道:“你到底说不说?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可知道你家在哪里,就那两个臭老东西,你别怪我们不客气。”
很快仸溪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这个人的语气好像认识自己一样。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感到一股子凉气从自己后背往上窜,浑身上下都有点发毛。
很久她都没有碰到过这种事,能够悄无声息的把她替换成另外一个人。
这个幻境,不,应该说这个世界是无比真实的存在,这些事也是无比真实的发生过,那么自己又是代替了谁呢?
“是张梅。”
无比陌生的一个声音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这种感觉很不好。
然而这声音说出的话带着不忍,却又让她心下疑惑。
好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她的话刚落下,一个被捆着手脚的女人就被人从外面带了进来,狠狠推翻在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明明是这个臭婊子自己找去的,她想逃跑,她想逃跑。”
张梅一进来就大声辩解着,看着村长要吃人的脸色,无比害怕的摇头,仰着头朝村长凄厉的喊着:“村长…村长,我……我,你知道的,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二十多年,给村里生了那么多孩子,根本就没有念头想要逃跑,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勾搭了村里的男人,跟人睡了,那个地方是从他们嘴里骗出来的。”
一阵悲愤的情绪从心里喷涌而出,仸溪狠狠的瞪着张梅,尖锐的大叫:“张梅张梅”
然而她只是凄厉的叫着张梅的名字,却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
张梅看见仸溪那个样子,脸上表情颤抖,嘴角微微抽搐,然而她眼睛却赤红着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怎么样?没话说了吧,你跟那些男人的龌龊我都看见了,那些女人也一样,一个一个的跟着人家睡了,就为了套出禁地在的地方,也都是些不要脸的货色。”
“不是的,不是的。”
微弱的辩解从她嘴里发出,心中的无力感让她感觉到了绝望,仿佛坠入深渊。
然而那个村长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眯着眼睛,抿着嘴角:“把她跟那些女人带进小黑屋。”
“不”
凄厉的声音从仸溪嘴里喊了出来,带着无比的绝望。
这样的起伏巨大的极端情绪严重了影响到了仸溪本人的心情。
仸溪一开始还没明白小黑屋到底代表了什么。
说是小黑屋,其实就是一间十几平米的茅草屋。
随着逐渐接近那个地方,听见里面传来的凄惨叫声,仸溪仿佛明白了什么。
心渐渐沉了下去。
拖着仸溪的是一个年轻人,打开小黑屋的门,他的笑眯眯扫了扫里面的场景,猥琐道:“嘿,就有人在了。”
现在小黑屋里面场景非常萎靡,里面有三个女人赤裸着身体,被铁链拴着脖子和手脚,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而在她们前后围着不同的男人,啪啪的击打声,哼哧哼哧的声音起伏不绝。
仸溪看见这场景,身体不由自主发出干呕。
“这不是村长带回来那个的女人吗?”那些男人看见有人来,也毫不在意,耸动着身体,然后垂涎的看着新出现货色。
拖着仸溪的年轻人耸了耸肩,然后把仸溪狠狠扔在了另外一边的角落:“是啊,想来挺有滋味的。”
大概是气氛的烘托,那个年轻人眼中闪着恐怖的欲望,他一步一步朝仸溪走了过去。
朝自己走来的人,脸上狰狞的笑容,让人心神具震,随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被撕破,恐惧,绝望,怨恨,不甘充斥着心头。
一阵晃神,仸溪从这不可控制的状态抽身出来,她以第二视角看着那个被侮辱的女人。
安静的,悄无声息的,在仸溪的目光下,那个女人经历了这个世上最难堪,最痛苦,最绝望的事情。
那个女人看着在自己身上动作的男人,一脸木纳,眼中毫无波动。
随着时光的流逝,在她身上的男人换了多少,仸溪已经不记得了。
然而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始终萦绕仸溪在心口,死死的拽着仸溪的思绪。
突然,那女人在仸溪的目光下,身体发生了变化。她依旧是赤裸着身体,肚子却渐渐的大了起来。
她怀孕了,可是孩子不知道是谁的。
但也因为这样,女人再也没有被人强迫,而且被带离那个小黑屋,被妥善照顾。
原本死寂的眼神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以及孩子胎动,她眼中也出现了一点点光,就像是夏日的萤火一般,亮光微弱,却也随时可以散落。
在她怀孕这期间,仸溪常常见到的就是这个女人看着房间窗外,呐呐地说着:“快了,快了,就快了。”
瓜熟蒂落,村子里的人都聚在产房门口。
仸溪疑惑,看这情形,一个新生儿的出生,在这个村庄仿佛无比重要。
接下来发生的事,仸溪大概有所察觉。
这个刚刚生产完的女人,伸手抓住了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脸疯狂的笑着:“等着吧,你们会有报应的,会有报应的。”
说着她竟然将那个还带着胎血,哇哇啼哭的孩子狠狠的朝地上扔去,那狠厉的模样就像是破裂的镜子,冷硬尖锐,既刺伤了别人也让自己万劫不复。
接下来周围的场景,瞬间化作了光点朝四面八方散去,仸溪皱着眉头,看着出现在自己对面的女人。
那个女人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一样,低着头,盯着自己握成拳头的手,自言自语的说着。
“……我从小生活在城市,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父母老来得女,对我很宠爱,我要什么他们都会尽自己所能给我找来。”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图书馆,他长得很英俊,文质彬彬很有涵养,在我们那个年代,他是绝大多数女人的梦中情人。”
“理所当然的我们坠入了爱河,当他说要带我回家的时候,我不顾父母的反对跟着他来到了这里。这一切悲剧开始的地方。”
“那一天,我刚来到这里,就被人打晕带到了一个很封闭的地方。”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有人来给我灌药,那段时间真的是难熬。”
“在我清醒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我向他求救,把他当成唯一也是最后的希望,可是那个人却将我推向了地狱。”
“我被带回了他家,成了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我知道,如果再接着反抗下去,等着我的会是死路一条,所以我装成一副认命的样子,不然的话我怎么对得起我爹娘,活着才有希望的”
“可是我太傻了,却中了那个女人诡计。本来以为我们都是被骗来的苦命人,她不会害我,所以轻而易举的我相信了她的话,我真以为那井中真的有通向外面的地道。”
“可那里有的不过是通往深渊的入口。”
“帮帮我……”
苍白着脸色的女鬼,说着说着朝仸溪看了过来,她张开自己的手,那里有着一丝光点。
光点仿佛有意识一般,朝着仸溪飞了过来,然后停留在仸溪的手背上。
仸溪张开手,那光点变成了一只灰扑扑的蝴蝶,然而停留在她手心之中。
她抬头看向那女人,疑惑道:“我能帮你做什么?”
她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吗?
这看起来连她都要退让几分的女鬼居然会找上她,也是奇怪。
“帮我,帮我………”
还没等她说完,瞬移间,那女人居然呈现灰飞烟灭的状态,整个人冒着火焰,赤红的烧痕在她魂魄上迅速蔓延,让她魂魄寸寸撕裂。
仸溪眉目一冷,上前一步,想要做些什么。
可是最后等到那个女人碎裂成一片一片灰色的光芒,仸溪都没有任何动作。
这只是因为那个女人无比悲痛却又带着解脱的神情。
随着女人的消失,周围的幻境也渐渐退去。
最后,仸溪看见一团漆黑的人影吞噬了女人的灵魂碎片。
她拧了眉,想要上前一步,可周围环境却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野曼杂草丛生,能见周围寥寥几破烂的茅草屋静静竖立在这空旷的天地间。
这里的一切残旧,破败,萧索,没有人烟,阴森恐怖。
而在仸溪前面,一座青砖瓦房显得别具一格。
野生的爬山虎几乎把这房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乍眼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绿色囚笼。
仸溪看了看四周,感觉到手中有些动静,低头看着手心中那只灰扑扑的蝴蝶。
蝴蝶在空中振翅飞动着,绕着仸溪舞动了几圈,然而往某个地方飞去。
“这是想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仸溪疑惑。
看着眼前的青砖瓦房,她思考了一会。
最后她转身,跟着那只蝴蝶离开了。
蝴蝶不断的往前飞,它在指引着道路,然后带着仸溪来到了一个特别偏僻的角落的院子。
随着越来越接近这个地方,仸溪看着这方向,以及周围的残破不堪的屋子,依稀拼凑出了一条熟悉的路线。
这里依旧是大槐村,而蝴蝶带她来的地方是张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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