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今扶着她坐下，自己也坐到另一张椅子上，随即笑着开口，用唠家常般的语气问：“我想知道，我娘为何会血崩而死的？”

“李大人他就是个畜生！”慧仁突然浑身一震，情绪激动地低吼。

李长今挑挑眉，原以为是柳氏的手笔，现在看来，她这个爹也做过不少好事呢：“明月姐姐何出此言？”

“当年若不是那畜生在小姐怀着您的时候纳妾，小姐何至于被害死！”慧仁继续恨恨道。

“哦？”李长今皱了皱眉，她记得柳添香该是在第四年才进的李府才对。

“李大人娶小姐前，日日找人书信把小姐哄的团团转，还说什么非小姐不娶，结果小姐进门才三年，肚子里还怀着孕，他就纳了个劳什子瑶娘，那时瑶娘肚子里已经有了种，就是她给小姐送了个污糟点心，小姐才会突然早产血崩！小姐死后，李大人马上又抬了个花魁进了门，好在老天开眼，那柳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瑶娘怕她加害，逃到这里生子，结果还不是死在仙人眼皮子底下！”

李长今听完这一席话，心中百转千回，害死原主的生母的原来是瑶娘，好在李长慈并非她生，也没什么养育之恩，不然这关系可就乱了……

“这瑶娘实在是可恨，那姐姐出家当年为何会出家呢？”她又问。

慧仁似是想起了什么，恨的浑身颤抖不停：“因着您是早产儿，所以自幼身子骨就不好，三年前您突发高烧，我赶着去给小姐找大夫，那畜生却醉酒强占了我！”

强占？李长今大骇，早知这李洪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如此不是东西。

慧仁顿了顿，继续咬牙道：“事后，我自认无颜见您和小姐，但您还在病中，我只好取下那畜生的衣衫去寻了大夫，在途中又……遇上几个流氓无赖，就是在那时坏了这左腿，好在还是找到了个心好的大夫，您烧退后，我就出了家，在这日日为大小姐祈福。”

李长今听完沉默良久，站起身轻轻抱了抱慧仁，沉声道：“辛苦姐姐了。”

慧仁此时已是满脸泪痕，捂着嘴泣不成声：“不辛苦，只要大小姐您安好，小姐的在天之灵也会安心的。”

李长今眸中带着抹狠意又握住慧仁的双手：“姐姐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

慧仁被这狠意惊了惊，连忙道：“大小姐不可，不管怎么说，您到底还是李家人，就是将来嫁了人也是要娘家倚仗的！”

“我本就不想倚仗他人而活，更何况，我不但是李家人，同样也是白家人，舅舅舅母这些年来一直对我多有照顾，这事儿姐姐不必操心。”

白氏的娘家是皇商，虽不是什么大官，但也说得上几个话，白家一家这些年确实对她不薄。

“那……不知小姐如今的身子骨如何，我瞧您这胳膊，实在是心疼的紧，来之前听庙里的小尼姑说是还没找大夫？”慧仁担忧地看着血污肮脏的衣袖。

“这些年我身体尚可，这胳膊只是不小心划破了，看着有些瘆人，小伤罢了。”李长今安抚道。

“当年来到这甘露庙，我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虽不知孩子的父亲，身世有些污糟，但这孩子是个贴心的，一直苦习医术，大小姐若是不嫌弃，可否……可否收她为婢？”

李长今一惊：“我自然不会嫌弃，但这是姐姐的女儿，我怎可使得？”

“没什么使不得的，那孩子的医术我清楚，性子也好，还会点小武，有她陪在大小姐身边，我心里也安心，想来小姐也会好生待她，为她找个好归宿，总好过一直在寺庙里。”

“如此……我定会好好待她的。”李长今不再推托，她现在的确是缺个能做事的心腹，听慧仁的讲述和原著中寥寥几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能武能医，倒是个可造的人才。

慧仁见她答应，突然起身瘸着条腿跪下对她行了一礼，李长今连忙扶她起来：“姐姐不必如此！”

“那孩子我起名月牙，大小姐若是觉得不好听可以改了，早时为二小姐医治的也是她。”

听慧仁提到李长慈，李长今连忙又问：“姐姐可知道，我那二妹妹的真实身世？”

慧仁一愣：“大小姐如何得知？”

“我如何知道的不重要，姐姐只需告诉我即可。”

“二小姐确实不是那瑶娘生的，而是……”慧仁瞧了瞧四周，有些不安地凑到李长今的耳边轻声道：“而是当今丞相府已故大夫人的亲女儿。”

果然！李长今并未惊讶，正如原著中写的，慧仁果然知道李长慈身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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