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1 / 1)鲤fairy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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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下来沈清日日往栖妗苑跑,柳氏不得机会害她,李长今的小院也已悉数完工,不能见九方锦,她就将长锦坊的改造提上了日程,找了好些个赌坊师傅和工匠,来来回回花了近五千两白银,李长慈手底下的三个庄子查出了不少黑账,又给她的小库房加了一箱子的金银珠宝,伍仁自那日后比之前少了几分天真,开始变得少言寡语,只是依旧喜欢黏在月牙身边。

春狩那日,李长今穿了身月牙白的劲装,衣边和绸带都是鲜红的,又扎了个高高的长辫,只点了抹朱红在唇上,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往日的病态娇弱感,倒是多了几分英气。

元昭的皇家围猎场在元京城外不远的一处山水间,分内场和外场,内场是围猎场,只有些伤不了人的野鸡狐狸和兔子,至于外场就是最原始的山林,到底有些什么也不得而知。

官家士族驻扎营地的地方是内场外的一片平地,李长今和李洪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大家到了,男人坐左边,女人坐右边,李长今带着月牙扫了眼一整排的棚子,果断地坐进了个没人的。

“她就是李家那个病秧子?”

“可不是嘛,听闻前些日子起死回生,性情大变呢。”

周遭的夫人姑娘都在暗中打量着李长今,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李长今只自顾自地喝自己的茶,举手投足间都是端庄贤良,一点不见所谓的弱不禁风。

“你就是李家的大姑娘李长今?”一个浅紫色华贵劲装的少女走到李长今坐的那棚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

李长今站起身来比那人还要高出一头,她用俯视的眼神看那少女淡淡道:“我是,不知您是哪家的姑娘,来找我何干?”

“你连我家姑娘的名讳都不知?”没等那人出声,她身后的婢女倒先走上前言辞严厉道。

“长今常年久卧病榻,对府外之事少有耳闻,还请公主见谅。”李长今微微屈膝,对那人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大胆!胡乱叫人公主,你这可是大不敬!”那婢女瞪大了眼惊呼。

李长今脑袋微歪,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长今记得官阶在家父之上的几位大人家里可没有嫡出的女儿还是待嫁,若不是晨华公主,为何一个下人也敢与我顶嘴?”

“我家姑娘可是史部侍郎家的嫡出二姑娘。”

史部侍郎陈家与户部侍郎同级,只是陈家出了个陈皇贵妃,也就是元子辰和晨华公主的亲娘,也难怪这陈梨儿如此嚣张。

李长今不以为然地笑笑,陈皇贵妃的母家又如何,还不是与李洪同级。

“原来是陈二姑娘。”李长今重新坐了下去,悠闲地继续喝她的茶,一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

陈梨儿的性子与李长眉有几分相似,却并非是完全相像,感受到周遭探究地视线,若是她再多纠缠恐被人嘲笑,李长今不是善茬已经进入了她的认知,陈梨儿低低骂了句那个婢女,掩下方才的不屑,笑容灵动地坐到了李长今的左边亲昵道:“是我这婢女不懂规矩,还请姐姐莫要见怪,回去我定好生训斥。”

“婢女逾距可是大忌,只是训斥恐怕还不够,今日可是春狩,在这种场合乱说话,若是不严惩,丢的可是陈家的脸。”李长今平淡道。

陈梨儿的笑容僵了僵:“那姐姐觉得如何才好呢?”

李长今睨了眼那婢女恐慌的神色,低笑出了声:“换做是我,倒不如当众扇烂这婢女的嘴,以儆效尤,还能为陈家谋个家风严谨的好名声。”

“姐姐这是说笑呢,今儿可是个好日子,怎么能做如此污糟的事儿。”陈梨儿扯了扯手帕,没想到李长今一个闺阁女子就这样在这种场合说出那么残虐的话。

“正是因为今儿是好日子,才合该好好严惩以下犯上的恶仆,以示对官家的敬意。”

李长今这话一出口就是把陈梨儿逼上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若是扇了就从了她的意,若是不扇那就等同于对昭元帝不敬。

陈梨儿咬咬牙,心中狠狠地给李长今算上了一笔,面上却不展露,只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对身后另外一个婢女道:“给清水掌嘴五十下。”

清水吓得连连后退,惊恐地看着陈梨儿:“姑娘不要啊……”

但不等她求饶,另一个婢女抓着她就是一巴掌,反手又是一巴掌,一下接着一下地扇,好些年幼的姑娘都看不下去了,清水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只二十下就已经说不出话了。

李长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平静地喝着自己的茶,抬头对视上了一双狭长地凤眸,隔着数十米远却让她一眼就看到,她眼眸微弯,像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看得人心里发毛,看得那人心里发痒。

“李家那小娘子也太狠了吧,春狩上就敢这样玩!”元子傅凑在九方锦身前唏嘘不已,连连感叹道。

“我倒觉得李姑娘作风雷利,与其他女人都不一样,说不定别有滋味。”一袭紫袍的元子辰玩味出口,末了还舔了舔唇角,盯着李长今的眼神如同在盯一只猎物。

元子傅被他吓的又往九方锦那紧了紧,九方锦闻言只是皱了皱眉,别开视线嗤笑了一声:“不过如此。”

元子辰没有理会他,远处李长今也垂下了头,那巴掌声还没停,一声又一声,掩下了其中暗潮汹涌。

昭元帝到的时候清水早就被拖了下去,所有人都站起身行礼,嘉禾皇后坐在昭元帝的右边,元子修坐在他的左边,他抬了抬手,众人直起身,李长今看向这个命不久矣的帝王,平和却不失威严,这就是元昭的最后一代皇帝。

春狩的流程并不复杂,昭元帝说了一番振奋人心的话就率先骑上了一匹红鬃烈马进了围猎场,几个皇子紧随其后,其余人也可以自行选择一同进入内场狩猎,只是狩猎的多为男子,女子基本都在看台上吃酒唠家常。

李长今前世有学过骑马,自觉这比听那些人文绉绉地暗掐有意思的多,她挑了一匹性情温顺的白马蹬了上去,控制着力道不让这马杨蹄时被她给掀翻,在外人看来倒也有几分吃力的样子,没有起疑心。

进了林子,李长今直接挑了个没人的地方跳下马,把它拴在树上掏出匕首做了个标记,独自一人在这林中闲逛,走到哪都往树上划一刀以免走丢了去。

这围猎场够大,她只碰到了两个小官家的少年郎还都躲开了,突然一阵孩童的啼哭隐隐传来,李长今皱了皱眉,往声源那走去,她躲到树后去看,竟是个衣着华贵的少年骑马追赶着一个半大的孩子!

那孩子似是看到了她,哭喊着往她这跑来,哽咽着声音喊道:“姐姐帮帮我!大哥哥他想杀了我!”

李长今刚想错身躲开,却还是被那孩子抱了个满怀。

“李家姑娘?你怎么在这?”那骑马的少年停下来看她,李长今皱着眉有些不耐烦的抬起头看,这人分明是与方才进言的林丞相同桌的人,若是没猜错,他就是瑶娘的亲生儿子,林怀煜。

“我在这自然是来狩猎,倒是林公子追着这个孩子是想作何?”李长今挑眉问。

林怀煜不耐烦地出口:“这孩子与我结仇,不过是一个八品小官家的次子,李姑娘保来无用,倒不如交给我,就当作没看到,免得得罪了你惹不起的人。”

她怀中的孩子明显抖了抖,李长今拍了拍他的背,冷冷一笑:“春狩当日欺辱孩童,林公子若是不想我守口如瓶直说就是,我看你还惹不惹得起。”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连你一起收拾!”

说完,他直接策马往她这撞来,李长今怀里的孩子连忙松开她就想拉着她跑,她面不改色地看向林怀煜,直接掏出匕首插进了那马的脖子。

“啊!”林怀煜一声惨叫过后,摔下马落了地,马血四溅喷在了他的身上,他惊恐地看向李长今,李长今勾起唇嘲讽:“谁惹不起谁,林公子认清楚了?你若是敢告我的状,我顶多不过是杀了匹马,落了个功夫好的名声,但你可就难说了。”

说完,她直接把那匕首扔在了地上,那个孩子看向她的神色亦是恐惧,李长今不以为然地转身离去,身后也没人追来,她冷着张脸漫无目的地走着,依旧是一步一刀,方才她的身上也沾了马血,只能走进外场找个池水清洗,否则怕是解释不清楚。

眼见着树木咽了咽密,越来越不见山禽,李长今终于听到了水声,和水声中夹杂着打斗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去看,同样的白衣胜雪沾了血迹,只是他动作显然是迟缓许多,地上躺了四个黑衣人,还有四个黑衣人提刀围着他。

李长今皱了皱眉,九方锦的功夫不该如此才对,随即不再多想,夺过地上蜷缩着的黑衣人手里的大刀,毫无技巧地直接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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