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府内的府衙大堂上,十几名衣着简单、妆容秀丽的女子翩翩起舞,横放的长桌上摆满了酒肉,空气里充满了热闹的气氛。
趁着义军招安的消息还没传播开来,朱厚煜和白五假装成一支普通的起义军、希望加入白莲教共商大计。
朱均平等教内首领攻陷荆州府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新野,李成梁率领的边军已经展开了凶猛的攻势,如果得不到有效的支援、当地守军连一周都撑不过。
此时留在荆州府内的白莲教兵力不过数千,最高指挥者正是朱厚煜眼前的六品顶行,顶行听说有一股四万人的起义军投靠白莲教、当时便大喜过望,热情地款待了白五等人。
他还保留着最后的警惕,义军只带进来不到一百人,但这个数目足够朱厚煜搞一波事出来了。
白莲教内部设立九品教阶,一品众生、二品天恩、三品正恩、四品引恩、五品保恩、六品顶行、七品十果、八品十地、九品莲台。
九品莲台由朱均平亲自担任,十地则不知所踪,所以顶行已经是白莲教此次起义的高层领导人。
此人口风很紧,朱厚煜和赵风子都没能套出什么有效的信息,但凭对方的身份,知道的白莲隐秘必定不在少数,要尽可能活捉。
朱厚煜一行人在城内盘桓了数日,一直用各种理由推辞北上抗明,顶行只以为义军要待价而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倒也不疑其他。
每天深夜,白五都会带着大量酒食到城头犒赏士兵,凭着相似的出身和丰富的社会经验,白五成功与守城士兵打成一片,城头每夜的动静虽然不大,但也足够遮盖丁典在城下挖掘的声音了。
别误会,朱厚煜想都没想过挖地道的事,那是个大工程,想挖出一条足以用来攻城的地道、没有一个月以上的功夫那是痴心妄想。
清朝太平天国起义期间,太平军曾在棺材内埋入大量火药、埋入城墙根部进行爆破,太平军利用这一招快速攻克了许多坚城。
义军棺材板战术的经验不足,手上的火药也不多,但朱厚煜只需要在城墙上炸出一个小豁口、给摧阵营一个冲锋入城的机会,再借着此等异象对白莲军士气的打击,一举夺下荆州府。
为了保证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朱厚煜他们会直接从敌人的心脏处发难,斩杀对方指挥官后一路杀到城门处。
“我说祝老弟,你们也该动身北上了,我白莲教从不亏待有功之人,你们何不入我白莲神教、共享登天之极乐呢?”
进入府城的第六天,顶行日常地对朱厚煜进行劝说,只是今天的白五、白七和朱厚煜都异常安静,这让他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朱厚煜抬头看看时辰,一柱香已经烧完,一只猎鹰掠过清冷的夜空,他低头抿了一口酒,发出低沉的笑声。
“是啊,时候到了。”
顶行心中警铃大作,当时就想站起身来质问朱厚煜。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剧烈的强光和声响唤醒了整座城市。
趁着顶行分神之时,朱厚煜放松肘部,让袖子里藏着的短刃自然落到手中、藏入指间,举着酒杯笑盈盈地站起身。
“怎么了楚兄,有贼人攻城吗?”
“你们到底是......唔!”
话说到一半,朱厚煜的右掌亲切地贴在了他的脖颈上,自然、柔和、脸上还带着笑意,而后轻轻一抹、顶行只感到一股黏糊糊的温热液体喷溅到自己脸上,他捏住自己的伤口,惊恐地跌倒在地。
围坐在大堂上的白莲教众大惊失色、就要起身发难,白七的动作比他们更快,猛地一脚将身前的卓案踹飞出去,准备跑出去叫援兵的三人被当场砸翻。
白七缓缓站起身来,浑身的筋骨“噼啪”响成一串,露出一个嗜血的笑。
“你们今天,都得埋在这。”
战斗很快失去了悬念,城墙在“天雷”中裂开一个豁口,摧阵营从缺口处涌入大肆砍杀。
城内的白莲教徒本就是一帮杂鱼、不然也不会被留下守城,朱厚煜和白家兄弟直接带着亲卫、从府衙大堂一路杀穿了守军。
失去指挥的守军迅速崩溃,趁着夜色逃散到城外和城内各处。
义军没有清理他们的功夫,抢完荆州府的地主老财、他们就得北上围攻襄阳。只有赶在边军之前打下襄阳城,义军才有活路,算这帮溃兵捡了一条性命。
“我、我们在凌府抓住了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她被圣使大人带走了。”
小姑娘?朱厚煜皱皱眉头,凌霜华自毁容貌、不符合清秀这个描述,那恐怕是戚芳被白莲教抓住了。
话说自己还有个师妹的吗?顶行要是不交代,朱厚煜都快把这事忘了。
“圣使大人走的急,吸星大法的残卷落在了地下室,我们这次起义为的就是它。只、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它。”
出乎意料地,顶行投降的速度很快,瞬间就把白莲教卖了个干干净净。至于吸星大法,如果此人所言属实,那必然是件宝物,朱厚煜立刻命顶行带自己去地下室。
顶行十分配合,转动大堂上的一个花瓶、一条地道展现在众人面前,这原本是前任知府用来储藏赃款的,现在被白莲教发现并征用。
“就、就是那个。”
走到地道尽头,朱厚煜顺着顶行的指引、来到一间密室,密室里摆着许多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籍。
顶行指给他的册子放在最上方,可它的封皮很新,完全不符合他想象中武林秘籍的逼格,这玩意不应该是破破烂烂还画着小人的吗?
带着疑虑、朱厚煜翻开册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串串数字,再一看、左上方赫然写着“荆州府内账”。
朱厚煜突然明白了什么、但为时已晚。一杆藏在书架间的火枪发出轰鸣、弹丸敲击在他的胸口。朱厚煜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巨锤击中,半边身子瞬间失去了知觉,有什么东西快速流失。
顶行松开捏着伤口的手,双掌合十、凶狠地排在朱厚煜胸口,朱厚煜眼前一黑,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在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听到了清儿的哭喊,但离得太远了,始终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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