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阵营军官们只以为清儿喝醉了、没人在意,丁典感觉有些不对,伸手过去想扶清儿时,一阵无力和虚弱感潮水般袭来。
平日里运用自如的内力、全都调动不得,筋骨也酸软地厉害,丁典瞪大眼睛看着酒席上的胡宗宪,对方低下头、对他露出一个森然的笑。
“你应该很熟悉的不是吗?金波旬花。”
丁典心下骇然、刚想出声呼喊,但掺在酒里的金波旬花毒素数量太多,没来得及喊出口、丁典也瘫倒在地上。
连丁典也倒下了,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问题,但为时已晚,摧阵营军官们饮下的金波旬花已经发作,只能倒在地上任人鱼肉。
门外,手持长矛、剑刃的披甲军士们慢慢围了过来,胡宗宪该吃吃、该喝喝,神色如常。
“别怪我啊祝老弟,要怪、就怪在你挡住了我升官的路上。”
朱厚煜感觉四肢越来越沉重、内力和头脑也迟滞起来,扶他到这条路上的侍从早已不见了踪影,周围空荡荡地一个人也没有。
他隐约记得,那人跟自己说过、向前一路直走便是白虎堂,朝廷的钦差会在那里为他授职,便强撑着往前走。
身边的雪越下越大,一个魁梧的人影从风雪中落到屋顶,再一跃便落到他身前不远处。
朱厚煜抬起头看着那人,很熟悉的一张脸、一时却叫不出名字来。
那个魁梧的身影身形一顿、借着暴射而来,朱厚煜心中一惊、想要闪避,身体却迟钝得不听使唤,结结实实地吃了那人一掌,跌倒在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吐血的朱厚煜,那人慢慢把脸靠过来、拨开遮住面部的长发。
“狄云,看清这张脸,万震山来找你报灭门之仇了!”
万震山在乱军之中被白莲教救下,侥幸逃得一条性命。
但白莲教救他不是没有目的的,他们要万震山在天津刺杀朱厚煜,与他同归于尽。
依他本心而言,什么灭门的血仇不血仇的,当然是自己活着重要,老婆没了可以再娶、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那个穿黑袍的高手看穿了他的想法,在万震山体内种上生死符,经受过生死符发作之痛苦的万震山已经别无选择了。
要么拒绝刺杀、被白莲教用生死符虐杀,要么去找朱厚煜、死之前还能拉一个仇人下水。
猪都知道该怎么选。
万震山掏出怀里的匕首,闪电般迅猛地在朱厚煜心口连刺数十下,又怕他侥幸不死,连喉咙都割开了才放下心来。
确认朱厚煜必死后,万震山释然地长出一口气,苦笑一声、举起匕首割开了自己的咽喉。
刺杀钦差可是重罪,被抓到了要剐千刀、当然要选个轻松点的死法。
朱厚煜感觉有很多东西、在快速地从身体里流出去,他尝试着用手堵住、它们仍然从自己的指缝间迅速流逝。
看来是死定了呢,没想到会死在这种地方。
朱厚煜苦笑一声,用最后的力气把姿势调整地舒服点,慢慢放松身体、迎接死亡的到来。
真是的,忘了不要死在雪上,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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